许声声当然是想跟她说,女孩子要大胆一些,喜欢一个人自然是要说出来的,你不说他不知,窗户纸怎么能捅破呢。
不过她看了看折心,分明心里有事儿,她也就不再提这个话题了。
而这次折心来找她是因为折家举家要回皇都了,来跟她告别。
折家一等将门之家,在许州休整并不意味着就留在许州了,终究要回天子皇城的。
只是在走之前,折心问了她一句:“声声当真是忘了吗?”
许声声不解的问了她一句:“忘了谁?”
折心没再多言,只是苦笑。
丞相大人幼时心里住进了一颗小青梅,生根发芽,枝繁叶茂,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只是小姑娘忘了。
折心走了以后,许声声神情奄奄,日后连个说话的女孩子都没了。
她翻来覆去的想折心最后说的话,是指言卿舟吗?
许声声抬眸看了眼毒辣的太阳,三两下穿上绣鞋,由年年撑着伞将她送进主院,许玮伦今日休沐。
“爹爹。”
小姑娘声音娇憨清脆,进了主院就咕噜咕噜喝茶,额上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许玮伦一看她跑的满头大汗,用方巾给她擦了擦汗,这才开口:“声声,这么热你过来做什么?中了暑热怎么办?”
“爹爹,折姐姐已经回皇城了,我不来找爹爹聊天还能找谁?”许声声嗓音脆脆的。
“那你说,爹爹听着。”许玮伦失笑,不紧不慢的喝茶,让人盛了冰镇绿豆汤给她。
许声声眨了眨眼,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问。
她该问什么?
问她小时候究竟跟言卿舟发生过什么事?问爹爹她忘记的事很重要?她自己都不知道,爹爹又怎么会知道。
她是在新婚之夜穿书而来,幼时的事本应该跟她无关,可若真是无关,为什么想起来会觉得闷闷的?
“对了,整个春日爹爹都没见你去放过风筝,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放风筝的?”蓦然许玮伦问了这么一句。
许声声眨了眨眼:“爹爹,我小时候很喜欢放风筝吗?”
许玮伦抬手揉了揉她脑袋,笑着开口:“可不是,你五岁那年丞相大人搬来咱们府邸旁养病,你日日搭着梯子坐在墙头缠着,非要人家给你做风筝。”
“人家脾气好,只是让你从墙头下去,你还日日要去,还把自己最喜欢的手串都送给丞相大人。”许玮伦打趣。
许声声有些出神:“爹爹,那手串是什么颜色的?”
“好像是蓝色。”许玮伦想了想。
她五岁那年是丢了一串冰蓝色手串,怎么找也没找到。
可这明明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事。
为什么……
见过许玮伦以后,她越发脑子成了浆糊。
屋外又开始下雨了,一阵一阵的,一时太阳一时雨,许声声托腮看了会儿雨,想不明白也不想了,索性让年年拿了宣纸,她要练字,还要拉着年年一起练字。
年年的脸直接拉长成了苦瓜,可怜兮兮:“小姐,奴婢能不能不练字?奴婢身份低微,实在不适合做这些事儿。”
“小姐,不若奴婢去给您拿果脯?”年年趴在桌案上,浑身跟针扎了一样坐不住。
“年年,你没听说过吗?”许声声摇头晃脑。
“一日不书,百事荒芜!”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小姑娘捧着小脸,笑出一口小白牙,说着正正经经的事儿,偏偏眼角眉梢都是坏笑。
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