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计蒙来到客舍应龙屋内,懊恼道:“当初,滔水与谁交易,我并不知晓,后来也以为是凶徒所害,竟未细查,真是后悔莫及!”
“不知也好!”应龙笑道,“否则你可能就活不到现在了!”
“若死得其所,也算人生幸事!”计蒙朗笑道。
应龙一怔,他与计蒙相处不多,观其神色,发其肺腑,不由心生敬意,不再玩笑,道:“南北商议如何?”
“尚在争执不下,”计蒙摇首苦笑,“不过,四老已言,议一日不成,一日不散!”
“难为四老!”应龙叹道,“但情势迫急,不知几日能成!”
翌日,赤熛怒赶到,应龙更急,略述始末。
“明日我去!”赤熛怒冷冷道。
“做什么?”应龙讶道。
“再哓哓,尽焚之!”
“我也想!”应龙一愕,哭笑不得。
赤熛怒眼眸一闪,面无表情。
“你不会真想这么干吧!”监兵疑道。
“否则呢?!”赤熛怒淡淡道。
应龙无语,忽然灵光一闪,旋又犹豫道:“不过你那火似乎太霸道了些!”
“冥狱火!”
“嗯,冥狱火能不能稍微控制点?”
“为何?”
“自有妙用!”应龙神秘地一笑,道。
大殿,依旧南来北往,唇枪舌剑,如一群红了眼野兽般咆哮着,张牙舞爪,各欲择人而噬。
应龙悄悄朝身旁的赤熛怒递了个眼色,赤熛怒冷冷手伸案底,屈指一弹。
片刻,就听殿外猛地一阵喧哗,殿门随即被咣当推开,一个侍卫匆匆冲入大殿,惊慌禀道:“不好了,殿顶着火了!”
众人仍然狂吠不休,葛天祝融四老计蒙等恍若未闻。
“着火了!”侍卫急得大喊道。
“什么火?”俄顷,众人方才一顿,问道。
“黑火!”
“黑火?!”几人不由离案,刚欲出殿察看。
“谁也不许动!”风伯沉声道,极度威严。
话音未落,殿堂突得一亮,众人愕然仰首,暖暖的阳光直射下来,一个径长数尺黑魆魆的窟窿赫然出现在穹顶中央,无丝缕青烟,黑色的火焰静静吐曳,无声无息地燃烧,椽瓦木梁迅速的诡异消失,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什么?”众皆失色,穹底之人不禁后退,哄然一乱。
惟葛天祝融四老计蒙应龙赤熛怒等纹丝不动。
“都坐下,接着商议!”葛天缓声道,“你们既然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孤竹各族沉沦,那就先自己亲身体验体验吧!”
“天谴之火啊!”雨伯喟然长叹。
“真是天谴?!”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时忐忑瞄着那个毛骨悚然的黑洞,表情各异。
黑洞正在不断地扩大,只短短几刻,已吞噬了三分之一,并开始向墙柱蔓延而下,接着爬到了地面,整个大殿似一截两断,一条粗大可怕的焦痕,如巨蟒般飞快扭曲游走着,触目惊心。
“我们愿意撤军!”南族一人攘臂呼道。
“我们也愿划出几个州许可他们行商!”北族亦忙道。
“其余人呢?”祝融沉声环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