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啊?”
“快逃吧!”
百姓开始骚动,挤向河边,十几条渡船刚刚驶近,无数双手扒着船头,你推我搡,纷纷抢登,渡船左右歪斜,几欲翻倾。
“别急别急!船要翻了!”船夫喊破了嗓子,不断有人连车带筐摔下河里,哭声骂声呼救声乱成一片。
“嗨嗨,爆炸声好像停了!”后面一人忽然停身,道。
人群渐渐安静,爆炸声好像真的听不见了,百姓们面面相觑,“妖兽退了?”
抢船的人慢慢松开了手,溺水的人被七手八脚救上了岸,孩子止住了哭声,人们都侧耳听着。
半晌,“没事了?”“真没事了?”有些人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一股仿佛死里逃生的兴奋顷刻蔓延,“妖兽退啦!”有人欢呼起来。
“等等,这又是什么声音?”
隐隐约约的轰雷声,仿佛万马奔腾,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洪水,洪水来了!”一声惊恐之极的骇呼。
白水滔滔,冲过了莽莽高原,湍没了邨郭沟壑,势如万钧,鲸波泛滥,浪高千尺,迎面而来……
一张张绝望的脸,母亲们最后牢牢抱紧了自己的孩子……
两天后。
黄河以西,半成汪洋,一只雪白高贵优雅的鹿,后随千余,惟身形稍矮。
对面数百人,道袍各异,如临大敌,为首一人,须发灰白,神情肃重。
老者擎剑掐诀,一道强烈的剑芒,直射白鹿。
白鹿浑身光华柔和,那道剑芒竟一触而没,悄无声息,随即,白光大放,剑芒自光华间重现而出,只炫目一闪,老者已从半空而落。
“师尊!”柏鉴目眦欲裂,悲愤大呼道。
望月观观主,柏鉴之师,大能,陨……
洪水泛滥,全被打散了,谁也找不到谁,掩护他们撤退后,浮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渭水城,水淹其半,应龙疲惫不堪,倚着城堞,监兵从旁气喘吁吁,数十丈外,奎木狼壁水貐翼火蛇亢金龙箕水豹张月鹿虚日鼠毕月乌星日马牛金牛觜火猴参水猿围城一圈,阻挡着前赴后继的妖兽。
赤红青黑两根大棍,通体云纹,光华缭绕,上下飞舞,觜火猴参水猿似两尊怒目金刚,高涨十余丈,头如斗,狰狞可怖,赤膊铜臂,筋肉虬结,所到之处,白花花,脑浆崩溅。
毕月乌已不再是一只黝黑的小鸟,形似巨鹰,翩翩而飞,如一道闪电,一声啼鸣,在妖兽头顶一掠而过,凶相毕露的妖兽,竟都一呆,接着莫名其妙,喝醉了一般,趔趔趄趄,猛地互相撞到一起,相继跌落。
牛金牛金光大放,左冲右顶,任凭牙咬爪撕,坚不可摧,所向披靡。
翼火蛇周围方圆百丈,一团团烧焦的黑炭,落如陨雨。
“应龙,谢谢你,要不是你,”漱玉跑近抱住应龙的胳膊使劲摇了摇,高兴道,“我们那群师姐师妹就危险了!”
陵光俏脸一寒,扭过了头。
“我要散架了!”应龙晃着断断续续地说。
“切,哪有那么脆弱!”
“你又在调戏他呢?”心儿月儿凑过来,好奇问道。
“胡说什么!”漱玉脸一红,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