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雅奏!”神斗笑道。
巫殿,祝融沉着脸望着满眼的狼藉,负手而立,身后,火麒麟顾盼怒哼着,仿佛很不服气。
过了很久,祝融长长吁了口气,摇摇头,忽然笑了,若自言自语,低声骂道:“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夜深,小小酒肆,阖门闭窗,四处摇曳的火光透过缝隙映得墙壁忽明忽暗,喧乱鼎沸时远时近,形貌各异,高矮胖瘦,十一个人或立或坐,挤满了一屋,谁也不说话,默不作声,都有些无精打采,偶尔露出一丝焦急的神情,望向门口,似在等着什么人。
“怎么还不来?!”腾根终于忍不住道。
“没他还什么都不能做了是吗?真有那么厉害,早把伯奇父亲也救出来了!”强梁勃然怒道,“还差一点搭上你们!愿意等你们等,我自己出去想办法!”说着起身而去。
“给我回来!”雄伯沉声喝道。
强梁犹豫止步,余怒不消。
“既闯巫殿,祝融必然知觉,而且很可能猜到咱们与贫窟城卫司之乱或有干系,此前虽然大闹都邑,与此次不同,动摇国政,恐有雷霆之怒!”祖明沉吟道,“如今莫说救伯奇的父亲,寸步亦怕难行了!”
“你们暂且离开都邑吧!”伯奇抬首道,“多谢大家了!”
“你胡说什么?!”强梁回身吼道。
一阵压抑的沉默。
“到底怎么办,你们有没有个主意?”强梁暴躁道。
无人回答,强梁还欲再说,腾根忽喜道:“来了!”
门一开,彤鱼在前,神斗于后,腾根一怔,急道:“彤鱼?!你怎么来了,那边呢?”
“以为我想来吗?!”彤鱼冷冷道。
“那边安顿好了,不会有事!”神斗笑道,“听了半宿琴,雅奏亦有琴外之声,但佳肴虽好,不如烤黄羊黍米酒,所以非拉着彤鱼来了!”
“你心可真大!”强梁冷冷道。
祖明眼眸一闪。
“怎么?”神斗笑道。
“你把我们害死了知道吗?!”强梁嗔目道,“祖明说的有理,之前总有转圜,如今彻底得罪了巫殿,死倒不惧,你究竟是何居心?国与国那些龌龊事,除了赚钱,和老子没一点关系,而这次只为伯奇,你别想错了主意!”
“这一次本来也没想过能救出伯奇的父亲!”神斗敛容道。
“你说什么?!”
“救你们出来自然可以,而伯奇,应该是希望父亲清清白白而出吧!”神斗道。
伯奇一震。
“你当我们是白痴啊,”强梁气极反笑道,“还是当祝融白痴啊?!”
神斗没理他,只招了招手,除了强梁,大家不由自主近前,包括祖明,“你们出去……”
低语良久,所有人频频点头,独强梁孤伶伶地置身于外,进退两难,尴尬不已。
彤鱼烤着肉,也不禁开始有些好奇,又不好意思靠近,切齿道:“鬼鬼祟祟!”
“我来炙酒!”错断挺身笑道。
“谢谢你了!”伯奇稽首道。
“成功了再谢!”神斗忙还礼道,接着淡淡道,“何况也不只为了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