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县,嬴栎直奔县衙,上一次,她大概也是这个时候来找英布的。
傻小子英布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你要给我上刑吗?”
“过来。”嬴栎笑着冲英布招手。
英布走向嬴栎,一脸迷惑,“你笑什么?”
嬴栎抬手捏了一把英布的脸,“瘦的嘞。”
……
英布迷迷糊糊的跟着嬴栎走了。
从六安到睢阳,途经城父,张良本是城父人,因其祖父张开地和其父张平为韩相,故后来居留新郑。
嬴栎在城父逗留两日,没找到张良,便又启程去往睢阳。
找不到张良,嬴栎是有点着急的。
若是张武不在了,张良孑然一身,恐怕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说不定到时候张良得知她是阿政的从姊,顺手也给她一锤呢。
张良官至丞相,张武是阿政卫尉丞,她还是希望他们兄弟俩都好好的。
不过这些情绪,嬴栎并没有表现出来,身边还有三个少年呢,骄傲的韩信,乖巧的彭越,傻不愣登的英布。
睢阳,嬴栎将灌婴带走。
又前往阳武。
马车却半路停住了。
嬴栎听得外面一个带着哭腔的少年音,似乎是马车坏了,寻求帮助。
前面不远处,张良脸色苍白,满目悲怆,吃力的扶着张武,他就只有这么一个阿弟了。
韩国灭亡,张氏其余人皆为秦人,可他的父亲和大父皆为韩相,他心理上不愿意为秦人,不愿对那个罪魁祸首俯首称臣。
便离了老宅,不过日子倒也过得去,甚至他还能分出心思筹划报复那个暴君。
只是阿弟的病却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嬴栎敲了敲车窗,“怎么回事?”
一侍卫回道:“公子,前面有两位公子,马车坏了,请求捎带一程。”
“嗯,先检查一下,若是顺路就捎带一程吧。”嬴栎说道。
“诺。”侍卫应声。
马车稍稍往前走了一些路程,停在张良身边。
嬴栎又听见那个带着哭腔的少年音,“公子,有救了有救了。”
张良抬眸看向马车,“臣多谢公子施以援手,日后定当厚报。”
嬴栎听着熟悉的声音,瞬间坐直起来,将身边的三个少年吓了一跳,安抚好几个少年,嬴栎跳下马车。
“公子无需客气。”嬴栎看着张良,大抵是因为此次出行除兄弟二人外,只带了一个少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才落得这般境地。
或许就是这般境地,才让张武丧了命,扯断了张良最后一点牵绊。
张武靠在张良肩上,不省人事,张良面色苍白,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身上还残留着一丝还未散去的绝望。
嬴栎从张良肩上接过张武,张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只说了句“多谢公子。”
嬴栎安置好张武,又看向张良,“我带了医工,叫他来看看?”
张良露出一些惊喜,“多谢公子。”
太医丞很快过来。
马车旁,张良又郑重揖礼,“臣张良多谢公子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