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保姆却也挑剔,找不到舒心的,宁愿事必躬亲,全权操持。
盛南伊接连开了几个置物柜,翻来翻去,没找到想要的,眉心轻皱。
吴妈问她在找什么。
“我记得刚回来时,伯父给我一个水晶球。”
刚回国时,盛世清宠她至极,每天下班都带礼物,恨不能把全世界搬到她面前。
礼物多到房间塞不下,不过那个水晶球她还有点印象。
以一家三口的形象定制,做工精致,惟妙惟肖,就连她的小提琴琴弦、妈妈手里的针管都清晰可见,“爸爸”的形象却有些模糊……
盛世清、盛世明兄弟俩气质截然不同,长相确实相似。
她突然很想看看那个“爸爸”是谁。
吴妈找了一会儿,也没找到,“可能在老宅或是竹月湾,要不我打电话让那两边都找找?”
盛南伊没应允,随手翻着一本旧相册,静默片刻,淡声问道:“吴妈,傅承屹说你知道我是伯父的……”
吴妈面色突变,用力绞着手指,“傅少爷……不是说要保密吗?”
“不怪他,我从别人口中知道的。”
吴妈深深叹了口气。
盛南伊攥紧相册,锋利的边缘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印。
她状似平静,“吴妈,他……他们怎么开始的?”
按年龄推算,悲剧就发生她爸妈新婚前后……
吴妈心神慌乱,踟蹰片刻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起初我是怀疑过,但找不到实据,主人家的事也轮不到我一个佣人说三道四。
那天傅少爷点我,我才想到你……你居然真是先生的女儿。
新婚那天,你爸特别高兴,喝了很多酒,怕你妈生气就去客房先醒酒,派我去告诉你妈。
结果……结果我看到……先生从新房出来,神色慌张,边跑边整理衣物,先生一向稳重自持,我还是头一回见他那么慌……”
相册狠狠摔向置物架。
架上的花瓶应声倒地,发出清脆的破碎音。
响在封闭的空间,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盛南伊眸光微闪,笑容破碎。
有时她想装成一无所知。
有时她想拼出一个完整故事,却无从问起。
一口浊气,吞不下吐不出,卡在胸口,憋闷难受又无能为力。
吴妈不声不吭地拿来扫把,清理碎片。
盛南伊坐在椅子上,摊开手掌,望着被相册边缘硌出的凹痕。
仿佛也看到心上新添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