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瞟一眼主桌另一侧,意外发现了孟澜。
孟澜一旁的位置空着,不禁疑心又起:难道黎聿回来了?
傅承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尚未开口,陆彦郴携夫人前来敬酒。
陆彦郴是首屈一指响当当的大人物,连全老都起身回应,身为小辈的盛傅自然不会不给面子。
喜庆的场合,客套的场面话少不了,众人寒暄一通。
令盛南伊诧异的是,离开前陆彦郴意味深长地看了傅承屹一眼。
她悄声问:“你跟陆伯父很熟吗?”
傅承屹坐下后继续剥蟹,不紧不慢地道:“不熟,只是见过几次。”
盛南伊费解,“可我总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别有深意。”
很深,像从他身上能看到什么一样。
傅承屹把剥好的蟹肉喂给她,一脸温柔,“是么?可能陆董与我父亲相识。”
过了一会儿,又补一句,“其实,当初我见的第一个收养人是陆彦郴。”
盛南伊“嗯”了声。
陆家与盛家乃世交,盛世清与陆彦郴、傅望之都是同学,四舍五入三人也是同学,家大业大的陆彦郴想收养傅承屹不算奇怪。
怪就怪在陆彦郴今天的表现。
先眼含泪水地观礼,后又别有深意地看着傅承屹。
怎奈宴会厅熙熙攘攘,不容她细细思量。
傅承屹把剥好的蟹肉分给乐曦与盛南伊。
一旁的陈太太艳羡地感慨:“傅总年轻有为,又宠妻爱女,南伊你好福气啊!”
盛南伊客气地笑笑,“谢谢。”
全老也搭腔:“承屹,你现在真是不得了。倘若你父母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傅承屹面无波澜,语气冷淡,“自然。”
在座之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放眼砚城乃至全国,没几个人敢用这种语气对全老说话。
全老的孙子肉眼可见地面露不满,眉毛一横,“傅总现在好大的派头,再也不是当初求上门时……”
全老连忙摆手示意他闭嘴,捋着胡子笑道:“年轻人嘛,气盛是好事。”
全老孙子冷哼一声,“太过就不是了。”
傅承屹长指捏着拆蟹的工具,漫不经心地笑笑,“谢全老指点。”
盛南伊来回瞧着,总觉两人话里有话。
傅承屹怎么跟全家沾上了边?
他还会求人?
他去求全老什么?
正欲细问,视线出现一抹绚丽的色彩。
陆美娜捏着红酒杯,走得摇曳生姿,突然脚下一崴,直愣愣地倒入傅承屹怀中。
红酒泼在英挺的西装上,浸透雪白的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