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炙热如盛夏骄阳,偏偏常做凛冽强劲的朔风。
这样的女人,他该如何是好?
捻起几根发丝,绕在指间,温柔缠绵,转瞬却毫无留恋地离去。
抓不住。
他拼命靠近,拥在怀中,占为己有,却悲哀地发现从未真正拥有过。
巨大失去感铺天盖地,裹挟着不属于春夜的寒凉,往他皮肉、骨血里钻,无孔不入。
五脏六腑、奇经八脉疯狂叫嚣:他想拥有她!他必须拥有她!
带有浓重侵略性的唇覆上她的,吸吮、啃咬、侵入、纠缠……
被吵醒的女人不悦拧眉,陌生眼神中闪过一抹嫌恶,如刀似剑,直穿胸膛。
温热手掌捂上她的眼,他细细琢她的唇,绷紧的声带脆弱嘶哑,“别这么看我,伊伊,别。”
“别碰我。”
盛南伊想推开他,可结实的胸膛就这么直挺挺压着她,巨石一般沉重,她只得用膝盖去顶。
好似落在不受力的位置。
傅承屹面色变了变,手臂撑床。
她有点心虚,面上不显。
傅承屹没说话,只是深深凝着她。
眸底似有墨色晕开,情绪翻涌,迷离扑朔,底色渐沉。
“伊伊,你这是在对我施暴,冷暴力也是暴力。”
心头那点不安瞬间烟消云散,盛南伊撩起两只袖子,笑意嘲弄,“性暴力才是直接施暴。”
天气热了,她还要穿长袖长裤遮盖。
她忘不了那天吃饭不小心露出手臂,方晴好投来的目光——惊骇、心疼、怜悯,还隐隐透出一种“我懂你”的共鸣。
几天前,她还振振有词劝方晴好要对家暴零容忍,才几天自己就成了受害者。
傅承屹喉间滚了滚,眸底涌出黯色,颤抖的薄唇轻轻吻上去,连带着嗓音也在发颤,“对不起。”
他也理解不了那晚怎么会失控。
撩起她的睡衣,自上而下检查,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还疼不疼?有没有擦药?我帮你擦。”
他刚下床,盛南伊便紧随其后进了洗手间冲洗。
她被弄得不舒服。
也不是现在才不舒服,那晚之后,她一直不怎么舒服。
男人颓丧地坐在床上,悔恨与挫败交织。
他深谙自己被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操纵,却无力摆脱又处置不当。
在林登出现之前,他几乎没有过这种情绪。
他有优秀的学习能力和超强的领悟力,经历过林登那事,理应进步明显,却发现依然无能为力。
狠狠抓一把头发,瞥见她的手机,坏心思蠢蠢欲动。
手伸了出去,又生生收回来。
他明白,一旦迈出这步,将会被这种他处置不了的情绪彻底吞噬,从此深陷嫉妒的深渊。
可他甚至都控制不了这突如其来冒出的念头。
聊天页面最上方,犹如恶魔低语,犹如罪恶藤蔓,诱他、拽他下坠。
他发了疯似的想看他们在聊些什么。
她如何欣赏、崇拜他,怎么对他笑,发过多少调子软得不像话的语音条,要约他去哪些他不知道他们却要“一起去”的地方……
青筋浮动,血脉偾张,他攥住手机,输入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