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本宫无意与你为敌,可你三番五次挑事生非,你又可曾放过本宫?” 说完,甄嬛不愿听她狡辩,直接进了九洲清晏,只留下一个冷冰冰的金黄色背影给裕嫔。
苏培盛缓缓开了门,甄嬛进去欠了欠身:“皇上万福。”
“起来吧,赐座。” 皇帝阴沉沉地坐在正上方,声音里满是愠怒。
甄嬛扶着槿汐的手起来,走向小厦子摆好的椅子时顺势环视了一圈儿殿内。五阿哥垂头丧气跪在殿中央,从他身边走过时还能闻到一股儿酒味,看来喝了不少;索绰罗氏坐着,玉娆站在她的身旁;弘晓和六阿哥站在五阿哥身后,神色严肃。
“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了?” 甄嬛打破了殿里的沉默:“弘杲急急忙忙地回了碧桐书院,事儿也说不清,方才进来前臣妾看见裕嫔也在外边儿跪着。皇上,深秋夜来风凉,还是让裕嫔起来吧,别跪坏了身子。”
“下午允禧的福晋与玉娆在林子里遇见了这个孽障,青天白日的便喝得酩酊大醉,对福晋与官眷大放厥词!” 皇帝把玩着沉香念珠的手啪一声拍在桌上:“朕带你们出来,就是为了大家能一起习骑射,不忘咱们满人的本领,还能增进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你倒好!若不是朕今日亲自撞见,还不知你的心思这样大!”
甄嬛到底没把事情听全,眼下有些云里雾里,蹙着眉疑惑地望向皇帝。
六阿哥见甄嬛不解,看着她犹豫地开了口:“五哥对三小姐说,皇阿玛年纪大了,不如他和她般配,若三小姐愿意,又有婶婶作证,他便求了皇阿玛和裕娘娘,纳三小姐为侧福晋。若是三小姐不肯,林子里只有她们两个女眷,他只要与三小姐亲近了,那三小姐就名正言顺一定是他的人了……” 六阿哥越说越小声,脸都红到了耳朵根,头也低了下来:“幸亏堂哥记得婶婶与三小姐走的方向,及时带人过来解了围……”
“混账!” 皇帝拿起手边的白玉茶盏狠狠掷在地上,茶盏哐啷一声碎成了几片。
瓷片砸在石板地上的声音惊醒了沉浸在愤怒里的甄嬛,她啊呀一声,快步走到皇帝身边拿起皇帝的手揉了揉:“皇上生气归生气,别伤着了自个儿更不值了!”
皇帝本以为一向心疼妹妹的她听到消息,肯定会气到对裕嫔与五阿哥失去理智,没想到她第一时间竟是心疼自己,心里竟忽然升起了一阵柔软,看着甄嬛的眼神霎时也多了几分柔情。
甄嬛仔细看了看皇帝没受伤,积攒的怒气终于绽开:“五阿哥,虽然你的额娘与本宫不算亲厚,但本宫自问对后宫所有的孩子都是一视同仁,从未薄待过你,你为何要对本宫的小妹出言侮辱?她才不过及笄,你这样同她说话,是想污她清白、害她终身吗?福晋何辜,也要陪着玉娆听这些污言秽语!”
五阿哥已经被皇帝骂了好一会儿了,此时酒已经醒了大半,心中后悔不已。他是知道皇帝对三阿哥是如何无情的。甄玉娆虽然美貌,但酒劲一过,他也不敢真拿自己的王爵尊荣来冒险。此时他赶紧在冰凉的石板地面上磕起了头认起了错:“请皇阿玛恕罪,儿臣贪嘴喝多了酒才会胡说八道,儿臣不是有心的。请昭娘娘恕罪,儿臣实在是饮酒误事,绝对不敢对三小姐做出无礼之事。二十一婶婶,求求您了……” 弘昼抬起磕得有些发红破皮的额头,殷切地看着这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