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寔双手负后,来到此人面前,声音平静:“李药师,考虑好了没有?”
原来被束缚在此地的竟是李药师!
李药师声音虚弱:“横竖是个死,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韩寔摇头:“不是帮我们,也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
“帮我?”
“帮你证明你至少算个人,还有那么丝毫的人性。”
“嗬嗬嗬!”
李药师发出奇怪笑声,像极了某种动物。
“妖蛮也不全是妖,也有人,为何学他们的修行法就是邪门歪道,为什么他们就该死?
你们法家不是标榜律法之内皆自有么,如何容不下那些人?
儒家不是吹嘘有教无类么,怎么就不能教化他们?
虚伪,奸诈,就是你们这些……咳咳咳!”
韩寔不由皱眉。
抓住李药师之后,他亲自出手逼供,问出了一则对方不只是招供还是故意刺激他的消息:司农属的人身死绝不仅仅是想算计他韩寔而已!
刚开始韩寔还以为这话这是危言耸听,偏昨夜戍边营的洪胡派人回话,说是苍云山一带的妖蛮再次变得活跃。
按照之前的经验来看,大体维持了十二年的边陲安宁就要被再次打破了。
或许是他们以为司农属等人的身死已经让韩寔被调走,又或者真的如李药师所言:这只是一个开端……
总而言之,只是因为戍边营的一则消息,就让韩寔的心变得沉重起来。
所以他才请许青亲自回书院一趟,去搬救兵。
而他,则寄希望于从李药师嘴里再撬出些有用的东西。
只是李药师已抱死志,无论如何也不多说一句。
即便是……韩寔亲自卸了他一条腿!
韩寔无奈,转身离开地牢,先回府中,声称闭门休养,谁也不见。
而后悄然出了城,一路直往苍云山的方向而去。
他要亲自看看,苍云山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
……
许青离开之后,直接祭出鸢舟,凌空飞渡。
六品虽能御空飞行,速度、消耗却难以支撑到楚州这么远的距离。
鸢舟消耗虽大,却决然无法跟齐辰、南雄危急这等事相提并论。
三千里路程,按他之前来时骑的飞马,需要一天半的时间。
用鸢舟,不过大半日时间。
墨家机关,奇巧至此。
鸢舟在云端盘旋降落,落在一处宽阔广场上。
旁边有一位身穿制式儒袍的年轻夫子一手持笔,一手持笏板,快步上前:“鸢舟号,从何处来,何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