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
江孤昀不知为什么,但他突然就笑了。
可笑过之后,这湿冷的牢房中,一行清泪顺他猩红的眼角流淌而下,
可他脸上却再无任何表情,也再无任何情感,好似只剩满心薄凉,如那塞外冰雪一般。
“大哥让我看好你们。”
“可老三死了。”
“如今,小五也被我连累成这副模样。”
“下一个,又会是谁?”
“老四,还是小六?”
“呵,”
他又笑一声,而后那神色彻底沉寂,像一池死水,像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江孤昀!江隽意!”
突然一个声音从牢房外传来。
他徐徐一抬眸,就见此前连续数日,负责对他们兄弟用刑的牢头,此刻拿着一串钥匙朝这边走来。
“官媒传令,你二人立即乘车回城,莫要叫家中娘子久等!”
那钥匙,解开了他们身上的手铐脚镣,但牢头也突然一愣,不禁看了看像具死尸一样,连呼吸,连气音都微不可闻的江隽意。
“别碰他!!”
不知为何,江孤昀突然反应过激,他狠狠一用力,一把推开了那牢头,同时珍重又小心,不顾他自己也是满身伤,颤抖着双手将人轻轻地抱了起来。
“别碰他,”
“别!碰!他!”
他突然看向那牢头。
而牢头一惊,突地瞳孔一缩。
等回过神后,却见江孤昀已踉跄着,抱着人徐徐走远了。
牢头又望了一眼他背影,这才颤巍巍地松了一口气。
方才,那人,那个江孤昀?
一个人,一介凡夫俗子,又怎么会有那般,冰冷,凉薄,甚至充满杀气的眼神?
仿佛千军万马,也像极了尸山血海。
…
晌午,
“你四哥呢?”
言卿一觉醒来洗了一把脸,从床下拖出那口用来装放衣物的樟木柜子翻了翻,那满满一大箱子的姹紫嫣红叫她看得眼皮儿一抽。
院子里,江雪翎抖开一件刚洗好的衣裳搭在了晾衣杆上。
他抻平了雪白衣料上的褶皱,又轻抚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