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她也不冷。
不但不冷,还挺热。
两人对视片刻,直至江孤昀长吁口气,他敛了敛神,从水中走来。
当上岸之后,正欲拿起之前脱在一旁的外袍披在身上,可余光一瞟,忽然就瞧见一双秀气的小脚,好似白玉晶莹。
未着鞋履,就那么踩在松软的积雪之中。
眉心一蹙,他不着痕迹地轻叹,旋即单膝轻跪她身旁,又伸手轻轻握住她一只脚踝,
好似这是什么易碎的瓷器,那手中的力道全是温柔与呵护,
“怎么没穿鞋?”
“积雪之下藏枯枝,若是伤了总归不好。”
他皱着眉,
而言卿僵硬一下,“我……近日眉心、心脏,手心脚心,总容易发热,”
所以最近一趁人不注意,她就不爱穿鞋,总是光着脚踩在冰雪里,
有助于降温,凉凉的蛮舒服。
可如今这深山之中,寒潭之旁,分明风雪簌簌,但垂眸看着单膝轻跪于她身前的男人,她却忽地有点不自在。
想要后退,然而,脚腕还在人家手里,人家一手托住她脚底,一手握住她脚踝,
忽然用了些力气,不让她抽离,
又过了好半晌,
他才徐徐抬眸,就那么仰起面额,清清冷冷地自下而上仰视着她。
“妻主……可曾对谁有过点滴心动?”
言卿:“!”
愕然片刻,
突然想起江虞羲,那人的白衣白发,以及之前深夜,也是在这片深山之中,那个吻,强硬又霸道,不给她留任何退路的宣告和狂吻……
她心脏好像漏跳了几拍,许久都没能吭声。
而见了这,江孤昀薄唇微抿,又轻轻点了一下头,
“好,孤昀明白了。”
“……”
“……”
两个人都很沉默。
直至他又压抑克制地长吁口气,拂掉她脚上沾染的碎雪,忽然起身,又一个用力,将她拦腰抱起。
“你!?”
言卿刚要开口,但他却看向远方风雪,
好似在思量什么,
“或许,此前不该将话说得太满。”
“什么?”
言卿按住他肩膀,微微撑起自己的身体,想从他身上下来,可谁知他双臂一紧,就那么牢牢地禁锢住她。
江孤昀想,不知为何,这人对他而言,如星如月,如任何向往,迫使他想要追逐,
却也好似一种剧毒,一旦沾染分毫,便无力自保,就只能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不断沉沦,清醒地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可曾有过分毫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