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王再也无法忍受,大声喊道:“我们是迪赛尔的王,但我们也是邦民一员,邦域之间的交易因为你阻拦无法达成,难道我就不能代表个人进行交易吗?这些武器都是我私人收购,用的都是私产,不信你可以去调查,今天不过是借宫殿外场地放一放。拉乌使者确实马上要离开,你作为迪塞尔的王不应该送到最后吗?”
瑞王停住脚步,反驳道:“个人交易?你随便找个商人去跟爱神谈,看这样的个人交易他认可吗?拉乌本来就没有商业,只有邦域与邦域之间的协议,你如果不是借用了邦域层面的平台,他爱神能跟你交易吗?说的冠冕堂皇,你不就想在外交上声明你的正统性吗?你这样的操作,日后爱神还会认可我的存在吗?个人交易,呵呵,鬼才相信。”
阚王被气得血往上涌,也顾不得有外邦使臣在,破开大骂:“你想让爱神认可你的正统,就别跟那帮什么福山会合作,你以为你干的那些事毫无破绽?是你把自己逼入非正统的地位,两个邦域间的和平和互助持续了几百年,你现在在干嘛?还好意思跟我谈正统?”
阚王一向克制,不论遇到怎样的场面,总是彬彬有礼,一幅与世无争的态度,情报工作通常马马虎虎,瑞王没想到自己接见钟竹换的事被发现,更没想到他敢当着拉乌使臣的面大声说出来,让自己无地自容。既然已经撕破脸,也没什么好解释的,瑞王的想法早跟阚王讨论过很多次,他对迪赛尔的爱更无需当着外人的面表白,于是头也不回的离开大殿。
正在场面极度尴尬时,有随从来报,拉乌的能源物质已经送达,护卫在殿外等候,待使者办理完交接便可以护送武器回拉乌。
阚王稳了稳心神,先不去管瑞王,对着汤骏说:“刚才发生的事都是迪塞尔邦域内部的问题,请各位使者不要对外讲,今天大殿上只有我们几个人,丑话说到前头,我跟爱神的关系非常好,如果让我听到传言,可别怪我不讲情面。”他严肃又略带威胁的表情马上一转,哈哈哈笑起来,继续说道:“我这几日忙于政务,没能亲自陪着各位使者在邦域内转转,希望大家见谅,下次有机会再见面,我一定亲自做把向导,带你们四处转转,也领略一下迪赛尔的风光。”
汤骏知道这些都是场面话,重点在前面的警告,于是保证道:“我们这几日受到了很好的款待,更感谢您的盛情邀请,请阚王放心,我们本次为交易而来,其他的什么都没听见,也与我们无关,请您相信防卫军的职业操守。”几人站起身,向阚王敬礼,然后汤骏说道:“时间不早了,交换文件后,我们先行告辞。”
离开了迪塞尔,汤骏按照之前跟魏小天的约定,带领一行人护送武器,再次经过无权地带,由于本次任务重大,武器安全不得有失,魏小天让汤骏绕行,以防被福山会探子发现,他自己也提前来到约定地点,顺利与大队伍汇合。
来福见魏小天安然无恙,直接问道:“谢铜麟竟然能放你出来,难道是智慧女神已经被救出?”
魏小天打哈哈道:“我哪有那个本事,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谢铜麟外出有任务,我弄晕了几个守门的,潜入他屋里,找到几颗解药,希望能挺一阵子,等回到拉乌,我找医护部帮忙,看能不能解我身上的毒。”
魏小天回头看看几十车蒙着苫布的武器,对汤骏说:“大家的担子可不轻啊,这些武器要是有任何闪失,咱们都别想活着回拉乌。”
汤骏也有同感,第一次就接受这么艰巨的任务,还差点搭上魏小天的命,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生怕再生变故,于是拼命驱赶马队,想在天黑前返回拉乌城内。
连来福都认真起来,道:“小天说的对,我当护卫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多武器,谁见了不眼馋,福山会势力庞杂,万一我们这些人里......后果不堪设想,这次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路上别休息,尽快进城,护卫这边我盯着......”
正说着,跑在最前面的十几批马突然嘶鸣着倒地,部分马匹挣扎着站起身,部分扬起前蹄跃入半空,好像遇到了无法逾越的障碍。后面的马队紧急刹车,差点撞在一起,魏小天和汤骏等人来到前方,发现满地的钢钉散布在二十米范围内,刺伤了马掌和马腿,鲜血染红地面,马儿们站也不是,卧也不是,半曲着腿勉强支撑,全身肌肉不住颤抖。
若飞正趴在地上帮助马匹拔出钢钉,因为没有钳子,马蹄子和骨头里的钉子拔不动,几番用力都是徒劳,他的汗水和马血混在一起,弄得十分狼狈。
汤骏看到这情形大喊道:“前方有埋伏,大家警惕,注意观察四周,我们被包围了。”
话音刚落,几十个蒙面人从路两旁的树丛里窜出来,亮出明晃晃的大刀,照着护送队伍就是一顿乱砍,躲闪中大家逐渐反应过来,有人要抢武器,必须拼死抵抗,于是纷纷使出看家本领,勇猛迎敌。
由于对方人数众多,并且护卫的武技能力较差,魏小天等人一面要护着马匹不被砍伤,一面又要救护卫,应付的十分吃力,来福眼看自己的护卫兄弟一个个倒下,胆小怕事的他也杀红了眼,嘴里大骂:“你们这些畜生,不得好死,爷爷的东西也敢劫,我送你们去地狱。”
汤骏发现队尾的马车正被蒙面人拉走,他跳到马背上,蜻蜓点水式的用脚尖清点马鞍,几步就来到队尾,与蒙面人对抗,抢回了几车武器,可回头一看,队伍中段又出现空隙,蒙面人又在那里牵马,他无法脱身,因此喊魏小天去堵上空隙,不料魏小天为救代其伟与四个蒙面人打斗,无暇顾及其他。
奇怪的是,中段的蒙面人抢走几车武器后立即全面撤退,没有恋战,目标并不是整个马队,留下魏小天等人楞在哪里。潘华刚要去追,魏小天喊住他,怕是声东击西的把戏,毕竟大部分车队还在,万一追去中了埋伏,剩下的武器恐怕也要不保。
来福气急败坏道:“我们是临时选择的路线,竟有人提前布置了伤马钉,到底是哪个探子泄露的消息,我非弄死他不可,有种就给我站出来。”
魏小天异常冷静,他挨个检测护卫的伤情,发现多半已经死亡,剩余的几个也都奄奄一息,防卫军没有伤亡,武技实力在蒙面人之上,但因为马队太长,战线只能拉开,顾前顾不了后,没讨到一点便宜。魏小天把护卫都抬上马车,不论是死是活都要运回拉乌,他对汤骏说:“骏兄,你认为这些人是什么背景?”
汤骏尽力回忆整件事情的经过,想起了在迪赛尔两个国王之间的隔阂,推测道:“阚王支持武器换能源交易,但是瑞王却公然反对,他甚至还跟福山会的人有来往,今天早上,两人在大殿上闹得非常不愉快,也许是瑞王把消息透露给了福山会。虽然阚王让我们保证不把早上的事泄露出去,可是死了这么多护卫兄弟,还被抢走几车武器,我不得不怀疑瑞王有重大嫌疑......”
潘华扯下一个倒地蒙面人的面巾,在这张陌生的面孔上未发现异常,他举起对方的手仔细观察,手掌上布满老茧,应该是常年习武留下的,蒙面人的着装都偏暗色,并不是统一制服,看不出什么破绽,直到他把目光转移到刀柄上,逆着阳光隐约能看到一个很小的“郑”字。潘华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大家,果然,经过查验,每个蒙面人的刀柄上都能找到“郑”字。
汤骏说道:“这就对上了,谢铜麟一直在忙着救圣母,注意力没在武器上,跟瑞王接触的福山会分支应该就是郑文公,瑞王表面负气离开大殿,也没拦着我们出城,实际却让郑文公一伙人提前在这里埋伏,如此一来,即使阚王有埋怨,他也没有证据,只能让爱神吃个哑巴亏。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物资送去迪赛尔的时候没遇到劫匪,而咱们回来时偏偏遇上了。”
来福懊恼道:“一切都是猜测,不知道爱神怎么想,咱们这次难交差了。护卫兄弟都在昏迷,等他们醒来有必要确认一下,大家护送能源去迪赛尔选择的是哪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