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邢审知的泪水顺着下颚流下,与血液相融。
“为什么啊?为什么,邢审知?”
她不相信邢审知会杀了宁晟清。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告诉我我就相信你啊!”
男人的嗓子里似乎塞满了磨砂纸:“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是、你是不知道谁杀了他,还是不知道怎么说?”
那个人的身影那么像他,怎么会不知道?
戎鸢快要崩溃了,泪水洗刷着脸颊:“这是你的队友,邢审知,邢队!”
“对不起……”
“戎鸢!”
身后,脚步声响起,还有梁郁时的声音。
“这、这是……戎鸢?”
梁郁时的颤抖的声音里充满着询问。
戎鸢摇摇头,肩膀一抽一抽的。
“不……不是邢队,但是……但是长得很像……很像……那个女人…….是假的,东南……东南方向……”
梁郁时的手机里,传来了宁晟清断断续续的声音。
“戎鸢……怎么回事?为什么,邢队也在?”
少女再也撑不住双腿,她倾倒下去缓缓地跪坐在地上,笑着,笑着笑着,嘴角却尝到了一丝咸苦,她在泪雨中看着空荡荡的雪地:“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像的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甚至都没有再感受到他的呼吸。”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怎么也咽不下去,像一根鱼骨头卡在了喉咙里。
狠狠的揉了两下眼睛,戎鸢身形不稳的站了起来,拨通了电话:“江哥,两路巷东南方向一直走,发现烈士的遗骸。”
邢审知跪在地上,戎鸢背对着宁晟清斜靠在墙面上望向远方,梁郁时蹲在宁晟清面前,墙体成了支撑他不倒下去的唯一阻力。
三个人静静地保持着这个沉默的状态,时间如此的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见了江聿风和靳鸣谦带着人马从远处奔来。
窸窸窣窣忙碌的声音,还有不知道是谁哭泣的声音,回荡在黑夜的巷口。
戎鸢没再停留,一步……一步……顺着下坡摇晃的走着。
黑暗的角落,一双狭长的黑眸注视着这一切。
……
第二天,谁也没有上班,常庆国为首的所有刑侦大队的成员,庄严的站在一个个牌位之间,正对着的,是宁晟清的墓碑。
冬雾弥漫,寒意料峭,冷风席卷而来,吹动她黑色的衣袂,翻飞作响愈发凄凉。
没有昨日的嘶声力竭,眼泪无声的顺着脸颊淌下来,再渗透高领的针织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