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
“问过我同意了吗?”
陈禅轻轻问道。
随手斩去一剑。
孙荣和躺倒在陈禅身边的卢若洋陡然生出一身冷汗。
竭尽全力逃命的钱伊更是头皮发麻,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似陈禅轻轻松松随意的斩了一剑。
他在赶来的路上就在温养这一剑的剑意。
不过顺理成章罢了。
剑气激荡云霄,寥寥无几的云彩,受到剑气的冲撞纷纷散成无数雾气,飘散无形。
而钱伊哪会是陈禅的对手。
尤其是陈禅为其苦心孤诣准备的此剑。
顷刻被斩成了两半,掉落大地。
死的不能再死了。
斩杀钱伊不过是瞬息之间,却将卢若洋和孙荣看傻了眼。
如此难以抵挡的剑修,怎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
莫非他原本就在私立医院潜藏着?!
又哪可能。
私立医院上上下下都是炼魂凝月宗的眼线,不要说是一只丁点大小的蚊子了,就算一粒尘埃,他们同样知道。
陈禅犹如看穿了两人的心思,冷笑道:“觉得私立医院是你们的地盘?不要说我了,曾有位白衣僧人现身这里,想来你们也不知道。”
白衣僧人??
前不久陈禅就与那位神秘的白衣僧交手了一番。
此人的实力强悍,若是争抢起了七十二口泉池,且算是陈禅一位需要认真对待的敌手。
卢若洋近在咫尺,他不敢擅自言语,看向孙荣,见其在严阵以待似乎酝酿接下来的话。
他只好默默等待着。
可陈禅不给他等待的机会。
手中握着的气剑划过他的脖颈,登时斩杀。
卢若洋心术极为不正,兼具身上饱含浓重的血气,因果牵连之深,为陈禅本次行走天下以来见过的杀性最重的魔道中人。
连钱伊都比不过卢若洋。
杀了就杀了。
很简单。
再天大的事皆比不过为民除害四字。
“你杀了我炼魂凝月宗的九长老!!”孙荣倒吸了口冷气,慢慢说道。
陈禅貌似讶异:“炼魂凝月宗?难道你们的命是金子做的,旁人杀不得啦?”
“我或许猜测到你是谁了,你是谢镜花的那位神秘师傅!”
炼魂凝月宗潜藏水面之下,凡事皆安排其余人等出手,除非万不得已,宗门上下是绝不会暴露的。
而对于泉城方方面面的情报,炼魂凝月宗亦是不敢大意,全力以赴的去搜集、分析、整理。
孙荣不过多时便猜测陈禅是谢镜花的师傅,得益于此。
“不错,我正是谢镜花的师傅。”
孙荣干脆道:“那她完了。”
“完了?”陈禅嗤笑,“此地被我早已封困住。”
“莫说杀了你们三人,剪灭你们炼魂凝月宗上下所有人也不会有他人知晓。”
孙荣惊骇道:“封天锁地?”
陈禅顺手将卢若洋的残魂碾碎,这种为了一己之私残害无辜的魔头,挫骨扬灰都不为过。
一步步走向孙荣。
“你和其他真修挑衅我时,可否想过此时此刻的局面?”
陈禅幽幽问道。
他出现在张紫德、王今歌、王存剑的战场,另有几位真修主动现身于泉城不同方位,孙荣就是其中一位。
孙荣自信满满,原以为自己遮掩气息的法门不会令陈禅查探到,万万未曾预料,陈禅一语中的,揭穿了他的身份。
“你是打定主意不放我一条生路的吗?”
陈禅无所谓道:“可以把我杀了,再逃命。”
“杀了你?!那好,我就试试谢镜花的师傅有多厉害。”
说罢,孙荣再无侥幸心理。
散出滔天汹涌的魔气,魔气收缩于背后,聚成一位一丈多高的老魔。
老魔双眼血红,凝实陈禅,杀意毕现。
“哦?”陈禅轻轻讶异了一声。
这孙荣的术法尚有几分可称道的地方。
“去死吧!!”他怒吼一声。
携带老魔,奋不顾身高高跃起,杀向陈禅。
虽同为真修,但真修层次另有天地之别。
比如现今,陈禅在天,孙荣在地。
单枪匹马的话,孙荣压根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所以。
再斩一剑。
剑气长鸣,轻而易举割断孙荣的脖颈,剿灭其背后老魔。
陈禅顺手把气剑丢向他。
长剑贯穿其胸腹,钉死了孙荣的丹田气海。
还想施展两伤术法争一丝生机?!
未免想的太多了一些。
斩杀掉三人之后。
陈禅站在原地沉吟片刻,还是决定收拢钱伊的残魂。
钱伊适才感觉到双眼一黑再无直觉,而今幽幽醒来,看见陈禅双手负后,静静看着自己。
猝然恍然大悟。
自己被他斩杀了。
现今这般状态不过是残魂而已。
“我……你杀了我……为什么还要收拢我的残魂羞辱?”钱伊羞愤难当。
陈禅说道:“想问你几句话?!”
“问我几句话?!哈哈……你真是痴心妄想啊,杀了我,还想从我口里得到其他消息,老子不得不称你为天下第一白日做梦的人!!”
明明让他杀了,钱伊仍是嘴硬。
“钱家的计划是什么?”
陈禅问道。
“钱家的计划?哈哈……你啊你,是不是拿我残魂威胁我?告诉你,钱家比我重要的多,你就算是将我灰飞烟灭,我也不会吐露一个字的!!”钱伊残魂嗷嗷大叫,狂妄无比。
真修级别的残魂,陈禅想要用搜魂大法找寻自己有用的消息,还是极难的。
毕竟修炼到真修了,再怎样不堪,都不可能连秘密都保守不住。
“上次那不人不妖的修士是我杀的。”陈禅说了一个真相。
钱伊残魂剧烈颤抖,“是你杀了他!!!哼,我认了,钱家迟早会为我们报仇的。”
“有些来泉城的势力我是不打算放过一人的,其中就有钱家以及炼魂凝月宗,魔道本义被曲解以来,你们这群魔道中人为非作歹,放过任何一人,遭受苦难的都是芸芸众生。”
钱伊不知发了什么癫狂,哈哈大笑问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老天爷尚且如此,我们遵循弱肉强食,弱者自然是我们的猪狗,有什么不可?!”
陈禅冷笑:“断章取义,自圆其说。足见你的冥顽不灵,既然你不愿透露钱家的计划,那么别散去吧。”
“你记住!!钱家一定会为我们报……”
一句话还没说完,待陈禅挥了挥衣袖,钱伊的残魂就散成光点逃逸天地间。
最终,陈禅并未选择令其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的惩罚实在是太重了。
近乎从天地里生生抹去了一个人。
像卢若洋那种杀性极重、罪孽滔滔之人,陈禅可以让其魂飞魄散,但钱伊还未到那种程度。
他转身回到私立医院。
封天锁地的大术待他回到病房站到赵健勇身边之后,方才徐徐解除。
陈禅自是把所有遗留的残痕彻底抹去,即便钱家与炼魂凝月宗前来查探,亦不会找到蛛丝马迹。
赵健勇躺在医院洁白的墙壁上,闭目假睡,听到身边有呼吸声,睁开眼睛见是陈禅回来了。
“杀了?”他问。
陈禅点点头:“就是该杀。”
说了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赵健勇说道:“像他们这种人少一点,对于我们寻常百姓就是最好的。”
刚才陈禅前往诛杀三人时,就跟赵健勇揭露了钱伊、卢若洋的底细,赵健勇自是同仇敌忾,扬言和王十六那般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陈禅点点头,传音于谢镜花、王葳蕤,告知两人,钱伊、卢若洋包括孙荣都已被他诛杀在私立医院外,绝不会有人知晓他们是死在他手上的。
王葳蕤大喜不已。
卢若洋对她说的那番话,的确令王葳蕤心绪翻滚,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陈禅既然把他杀了,一切迎刃而解。
她告别谢镜花,前去私立医院大门口,接待另一位到来的大人物。
此人王葳蕤认识,乃至很熟,一见面便亲切喊道:“郭阿姨,您来了,快请进。”
来人是位老妪。
七、八十岁的年纪。
见到乖巧懂事的王葳蕤不断点头。
“小妮子,一年不见,出落的更加水灵了。”
“谢谢郭阿姨的夸奖,一年不见您越发年轻了。”
“哈哈……我都用这般苍老的年纪示人,你依旧拍我马屁,他人与我这般说,我肯定一巴掌扇过去了,可葳蕤如此说,哪舍得打,疼爱尚且来不及呢!”
郭红水。
来自鲁州黄海之滨的崂山。
崂山被誉为“海上第一仙山”。
有谚语说“泰山虽云高,不如东海崂。”
并且,泰山是远古神只的地盘,崂山却是修士的一亩三分地。
成百上千的鲁州修行者聚集在崂山四周,吸纳其灵气修行,更是有大大小小几十家门派星罗棋布。
郭红水就来自其中叫做白月阁的中等修行宗门。
而王葳蕤和郭红水甚为相熟,她刚开始修炼时,就遵照爷爷的安排前往白月阁打磨根基,郭红水就是她踏上修行路的第二位引路人。
第一位当然是王葳蕤的爷爷。
“唉,王今歌、王存剑当年我是见过的,没想到竟陨落在泉城。”一提起来此吊唁的两人,郭红水不断摇头,叹息连连。
白月阁跟大王家极少打交道。
但鉴于王葳蕤的原因,郭红水听说两人陨落之后,仍是选择前来吊唁。
一边往病房走,王葳蕤一边黯然失色道:“两位祖爷爷道行极高,做了一辈子大事,到老却是如此死法,令人唏嘘。”
她视郭红水为自己人,没有遮遮掩掩,有什么就说什么。
郭红水传音问道:“两人真是张紫德所杀?”
“是的。张紫德从大王家叛徒王十六那里知道了百色琉璃盏的破绽,趁机重伤了他们。”
“王家的十六长老长相堂堂正正,未曾想却是心怀鬼胎的人。”郭红水道。
“现在私立医院里做主的是王瀚,此人突然捡到了大功劳,骄狂不可一世,稍后您吊唁完他们,不必久留。”
“嗯,小妮子现在知道关心我了,非常好,多
年前我那般疼爱你,终是有了回报。”郭红水真正把王葳蕤当做亲孙女,逢年过节必定打电话问候。
想起一事,她说道:“小妮子,一定要当心你的亲爷爷。”
“啊?”
王葳蕤吃惊。
郭红水道:“你爷爷为了修炼已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听说他正和崂山的一位真修做买卖。”
“是关于我的买卖?”
“你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身为大王家的人,你自身早就打上了价格,只要价格合适,你爷爷肯定痛快交易出去的。到时候,身不由己、随波逐流,毁了自己珍贵的身体尚还算好的,怕就怕买你的人将你虐杀。”
“……”
王葳蕤一阵沉默,伤心道:“其实您没必要与我说这些的。”
“不说又能怎样?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哪能跟你那狠心亲爷爷相比?定是舍不得你受折磨,坏了一身道行。”郭红水叹道。
“古时说,最悔出生帝王家,我看你呐,最悔出生在鲁州王家。”
“泉城事了,你跟我去白月阁吧,我护着你,谅你那比屠夫还狠心的亲爷爷不敢前往要人。”
直到王瀚出现迎接郭红水的到来,王葳蕤方才回复道:“谢谢郭阿姨的好意,我现在有了好去处。”
“哦?!哪里?”
“泉城。”
“司天?”郭红水瞬间反应过来,问道。
王葳蕤传音说道:“就是司天。”
“你大王家的身份,泉城司天会接纳你吗?”
“我已跟谢镜花做了交易,她同意我加入泉城司天。”
“好啊,真好,你长大了,明白世间险恶,好!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你爷爷不是好易于的,脱离他的掌控不仅需要智慧还需要手腕,你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告知于我。”郭红水真心叮嘱。
传音刚说完,她快走几步,打量着王瀚:“王瀚啊,几年不见,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哈哈……这不是我的郭姐姐嘛?!为什么不选择三十多岁的面貌了?换成老妪的形状?”
“老妪的形状?!哼,听你说话就觉得烦,还是葳蕤小妮子说话好听。”
王瀚替换王葳蕤,为郭红水引路。
他去崂山闭关修行时,和白月阁打过交道。
尽管与郭红水只见过寥寥数面,但是仍旧依据她的气息辨别出来了。
“郭姐姐,当年我跟你要白月阁小丫头的联系方式,你把我臭骂了一顿,不知过去这么些年,现在能够说了吗?”王瀚没话找话。
郭红水讥讽道:“当年的小丫头,而今也是四、五十岁的大修士了,你碰上头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哦?她竟如此厉害?”
“你口中的小丫头,是下一任白月阁阁主的有力竞选者,小心她成了阁主忘不掉你的色心,找个理由把你阉了。”
“哈哈……郭姐姐真会说笑,很快我就成大王家的大人物,小丫头厉害是厉害,我惹不起亦是真惹不起,不过她敢不敢动我,还不一定呢。”王瀚不理郭红水的讥讽,大笑。
郭红水嘲笑:“你们这些臭男人,有了点权力就把我们女子不放在眼里,早晚你会吃大苦头。”
王瀚低笑不答。
进了病房,吊唁了王今歌、王存剑,郭红水奇怪的看了几眼立在墙边不动的赵健勇、陈禅,转身出了病房,不用王葳蕤相送,她冲向云霄径直离去。
临走不忘再三叮嘱王葳蕤:“王瀚不是个好东西,离他远一点,他要是敢打你主意,就拿我和你爷爷压他。”
王葳蕤自是感谢一顿,但她并未和郭红水说陈禅的存在,有这位意外得来的师傅,王瀚纵然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孙猴子,照样难逃五指山。
王瀚轻声说道:“郭红水当年本应接任白月阁阁主的,可惜她恋上了一位普通人,白白错过了阁主大位。”
“她比我厉害,不,跟王今歌相比一样相差无几,难得一颗逍遥自在心,不重财富权力。”
“我若有她的修为道行,必然争取能争取到一切。”
王瀚扭头盯着王葳蕤:“卢若洋那老怪物你休要理他,处置完泉城的事,我马上把你调来我身边。”
王葳蕤低头应是。
王瀚嘴角笑意浓厚。
想到了将王葳蕤留在身边双修的场面。
一身年轻朝气啊,他就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谢镜花是不是还在食堂?”
“在呢。”
“别让她觉得我们怠慢了,你去招待招待。”
“遵命。”
王葳蕤很听话的走向食堂。
王瀚十分满意,注视她的背影,淫笑不止。
若非非常时刻,今晚他就要抢了王葳蕤的身体。
处子之身最是美妙。
王瀚舔了舔下唇。
嘿然笑了几声。
郭红水的身份,王葳蕤传音告知了陈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