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就是夏侯家成为司天同盟,鱼嘉你成为我夏侯穷的首席客卿,呃,不说如此陈旧的称呼,名誉董事!该给的好处,我夏侯家加倍给,直到你满意。”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也不必成为夏侯家的名誉董事。”
他又补充了一句。
鱼嘉这才用惊讶的目光来看待夏侯穷。
她心底暗道。
世人皆知泉城七十二口泉池宝贵,却不知因泉城之事,近乎倾巢出动高手的司天,一旦结识其中任何一人,就能抢夺先机。因为司天组织,太重要了,无论如何,神州那些治国理政的大人物,都要让司天成为修行界牧羊人,监管天下修行者,使其不做乱。
这件事,除了他们司天内部核心大人物,极少有人敢猜测,从古至今,修行界首屈一指的大门派络绎不绝,然而能统领修行界的组织,没有出现一个!
现在神州就要出现那样的组织了。
便是司天。
何谓司天?!
司天之能!!!
四字蕴含的大道理何止几斤几两,简直比山重,比天高。
当然任重而道远。
现今的司天底蕴不扎实,远无法做到司天之能的地步。
“你究竟想说什么?”鱼嘉故意装作听不懂。
夏侯穷倏忽哈哈大笑:“我的意思鱼院长真听不懂吗?昭天苑那样的门派都可以成为司天同盟,我都把本钱带到泉城了,也为司天展示了夏侯家的本钱是多么值钱,鱼院长为什么仍然一副听不懂的模样?莫非鱼院长不是聪明人吗?我不信,鱼院长做的几件事,我可是如雷贯耳呀!”
夏侯穷大笑完,嘴角含着笑,目光逼视在神州司天地位特殊的鱼嘉。
鱼嘉在司天的地位怎样,夏侯穷着实费力研究了一番。
不然也不会指名道姓的要鱼嘉成为名誉董事,而不是詹宁。
“况且,泉城的乱局鱼院长再不下狠手,等到七十二口泉池爆发第三阶段异象,彻底复苏了,再想收拾乱局,恐怕为时已晚。”
“受害的可不仅仅是泉城一千万芸芸众生了,而是司天的大局!”
“司天把泉城当做首选的试点下发创建的功法,头等大事就是稳定。”
“泉城不稳,一直乱下去,那些得了功法的百姓,万一有了点法力,不仅成不了帮助司天壮大的溪流,反倒会成为心腹大患。”
“我想,以鱼院长的深谋远虑同样不愿看到覆水难收吧?”
一言以蔽之,夏侯穷就拿局势来威胁鱼嘉。
鱼嘉深深看着心计极深的夏侯穷,“昭天苑成为司天同盟,以司天的考量自然是他们在司天控制范围之内,江南夏侯家发展几十年,家大业大,司天能控制吗?”
“鱼院长,有句话你听说过吗?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司天的大业,不能太严苛了,得让人呼
吸呼吸几口空气。”夏侯穷真心说道。
言外之意,司天不能完全控制麾下的势力,不然谁还愿意归顺司天成为其打手啊?
鱼嘉深呼吸了一口气:“兹事体大,我打个电话。”
夏侯穷当然理解,和昭天苑比较,夏侯家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昭天苑以后不听话,司天敲打敲打就够了。
夏侯家这种体量不听话,可就费功夫了。
尽管昭天苑能做夏侯家的对手,但夏侯家对世俗的影响远不是昭天苑可以媲美的。
鱼嘉当着夏侯穷的面,打电话给司卿。
作为司天首脑,司卿接到鱼嘉电话,第一时间就接听了。
老人知道鱼嘉为人谨慎,若非碰上不能处理的大事,绝不会擅自打电话过来。
鱼嘉把夏侯穷的请求说了一遍。
果然,说完,连这位老人都沉默了。
此事难以下定决心。
因为夏侯穷提出的时机太过巧妙。
几乎有挟持司天的嫌疑。
老人思前想后,叹了口气:“同意吧。”
“夏侯穷此人我了解过一点,不是流传在外那种莽夫性格,不然坐不稳夏侯家家主的位子,江南一地别看是繁华酒香之地,世家、门派要想在此等地方发展,有勇有谋都不一定能行,必须有大勇有大谋。”
“既然夏侯穷快人一步,合该他今后处处快别人一步。”
“好了,夏侯家的事你来做主。”
鱼嘉没有多说什么,挂断电话。
“你听见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夏侯穷现在笑的合不拢嘴。
他此行泉城,对此事的把握不过六成。
痛揍了一顿昭天苑,也不过又多了一成,变成七成。
剩下的三成,唯有尽人事听天命。
夏侯穷觉得自己站在天时地利人和一方。
眼下来看,果然如此。
三成的不确定,在人手委实捉襟见肘的司天面前,摇身一变了,变作十成把握。
他转念一想。
那位神秘修士,见自己时,听到他和盘托出,必然提前知晓此事能成。
否则不会他一来泉城司天总部,立即就有幻术落下笼罩这里。
旋即心底暗道。
喊神秘修士一声先生不亏,哈哈……何止不亏啊,大赚特赚。
先生,传道授业解惑,有了这一层巧妙的关系,说不准以后有事,先生顾念旧情点头同意呢。
鱼嘉道:“恭喜,夏侯家从此以后更上一层楼。”
夏侯穷连忙拱手作揖:“不敢不敢,若无鱼院长从中周旋,事情绝无如此顺利。请问,鱼院长愿意当我夏侯家的名誉董事吗?”
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往大了去说,鱼嘉成为夏侯家的名誉董事,一定在江南一地闹的沸沸扬扬,说不定夏侯家借着她的名头肆无忌惮行事,暗中结下的仇人连她一道恨上了。
麻烦接踵而至。
往小了说,不就是夏侯家的名誉董事吗?多大一点事,以鱼嘉在司天的地位以及她的修行潜力,那些结下的仇人,真不算事。
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诡计尚且失去效用,何况远不如她的修行者?!
最终鱼嘉还是摇摇头:“不了,我只愿孑身一人。”
“好,我尊重鱼院长。”
夏侯穷稍顿,继续说道:“来此的路上,那位先生让我和昭天苑和解,冤家宜解不宜结,夏侯家有我做主同意这件事,不知昭天苑作何心思?”
鱼嘉骤然笑了:“你喊他先生?”
夏侯穷双手负后,挺起胸膛,堂堂正正道:“自古达者为师,先生在修行路上比我走的远,尊敬称呼一声先生有何不可?”
这马屁……
真是拍的清新脱俗啊!
鱼嘉不禁暗笑,夏侯家主居然是位见风使舵的小人。
传言往往不是真的,会被有心人利用。
夏侯穷就是此道高手,充分利用传言,不仅让夏侯家族的族人相信他是位痴迷武学的武夫,就连其他大部分人都认为夏侯穷有勇无谋,能把夏侯家发展至现在的地步,纯粹是真气道行高强罢了。
唯有像司卿那样经验极其丰富的老人,清楚要想在江南一地发展,一个大族的家主非得有大勇有大谋不可。
“先生如同谪仙人,说出来的话自然藏着厚重的道理,我夏侯穷自小就十分愿意谦虚的学习道理,所以,我将他当做我的先生,希望从他身上学到令我受益一生的学问。”
“鱼院长想必和先生结识已久,不知我的先生师出何门?”
夏侯穷给鱼嘉带来了太多的不可思议。
此人真切看清局势并迅速作出布局,实属鱼嘉首次得见。
不要脸拍马屁,把马屁拍的毫无臭味,甚至香气扑鼻,又是鱼嘉第一次见。
听从先生的言语,愿意和昭天苑和解,夏侯穷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对昭天苑施舍一般,言外之意则是,看在先生和司天的面子上,他同意给昭天苑一个机会和解。
真是……此人真是“妙不可言”啊。
尤其是拍马屁的水平,十个鱼嘉都比不上一个夏侯穷。
鱼嘉转头看向楼上。
昭天苑的几人当然听见了夏侯穷的话语以及表现的嘴脸。
摸着良心说,恶心透顶!
未曾离去的乔桂和许莲颍尽管极其讨厌夏侯穷,但是和解一事,确系令二人心动。
“此事不是你我能做主的,打个电话问问苑主吧?”乔桂沉默些许,问许莲颍的意见。
“事已至此,也只有苑主可拍板了。”
乔桂打去电话。
响了几声,昭天苑的苑主才接起电话。
乔桂心中讶异了一声。
听电话传来的杂音,似乎苑主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怎么了?”苑主的声音被背景音干扰了些许。
乔桂来不及分析背景音,赶紧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苑主面无表情的说道:“好事啊,大好事,跟夏侯家和解,你好我好,同意。”
“可是苑主,死在夏侯家的弟子只怕不太同意。”乔桂试探说道。
苑主反问:“我们是为了活人考虑,还是为了死人考虑?!”
“……”
许莲颍夺过电话,“苑主,这件事比较复杂,不如询问询问门派其他人的意见,再做决定为好。”
苑主又反问:“你是苑主,还是我是苑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