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乎于七爷贩毒这件事,程煜已经不想再打听任何了,关键是阮文安也不太可能知道的更多。
真要是阮文安知道的太多,程煜反倒是要怀疑这个阮文安也有问题。
“行了,咱们不聊这个,说说这位七爷吧。我来芒街虽然才短短一天时间,但已经从无数人口中听到过这位七爷,而且似乎每个人对七爷的看法都不尽相同。你呢?你对七爷是一种什么样的看法?”程煜喝了一大口啤酒,在嗝气的时候,仿佛很随意的询问。
阮文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彷若陷入沉思一般,歪着脑袋,童孔不断的向上翻着,冥思苦想。
好半晌,阮文安才缓缓的轻摇着脑袋,脸色略显茫然的说:“不好说。您没问我这个问题之前,我只觉得七爷是那种高高在上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他说上一两句话的那种,但您这么一问,我发现其实我对七爷根本没有任何印象,所有的印象都是来自于其他人口中传说的七爷,又或者是一些在赌场里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那跟七爷有一定的关联。除此之外,其实大多数人都不可能见证到七爷做过的任何一件事吧,甚至于,除了七爷走路的时候会略微上半身有些后仰之外,我们对七爷根本无一无所知啊。”
程煜听罢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阮文安还挺严谨的,换成其他人,在聊及七爷这种传奇人物时,肯定是把自己听来的那些故事添油加醋到简直像是他亲身经历一般,可阮文安偏偏并未如此,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厘清了传闻和眼见为实的区分,并且老老实实的将这一切说了出来。
见到阮文安的啤酒又空了,程煜也没问他还能不能喝,直接挥手喊来酒保,又要了两瓶啤酒。
“就说说你的感受,不管是听来的,还是亲眼见到的,哪怕是你自己内心脑补出来的,这位七爷,究竟是什么样子?”程煜起开了啤酒,将啤酒瓶放置在阮文安的面前。
阮文安下意识的道了声谢,然后浅浅的喝了一口,才说:“如果只是问我的感觉,那么我想,至少在赌场里,绝大多数人对七爷的看法都是一致的吧。又怕又敬。怕,是因为七爷几乎动辄就能让我们任何一个人生,也能让我们任何一个人死。敬,则是赌场里虽然层级鲜明,但七爷绝不允许他的手下做那些仗势欺人的事情。就好比今天下午遇到那位拥有神奇运气的客人,赌场经理怀疑我在帮那位客人出老千,所以中土更换了荷官,把我喊了上去。上去之后,他甚至什么都没问就先打了我一顿,而那位客人的神奇赌运依旧在继续,赌场经理也就知道他冤枉了我。不管那位客人真的是赌运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至少我绝不是出千的那个人。于是赌场经理给了我两个选择,一个是我也可以打他一顿,另一个是接受他的赔偿。这也是七爷定下的规矩。七爷虽然御下颇严,但这里毕竟不是警察局,不可能凡事都要讲证据。很多时候都是这种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但一旦发现冤枉了人,那个被冤枉的人就都会遇到这两个选择。”
程煜微微一笑,道:“那肯定所有人都会选择拿钱吧,毕竟打已经挨了,打回来也无济于事只不过是两败俱伤,拿钱更实在。更何况以后还得继续在那个人手下干活,真要是还手打他一顿,以后肯定也还会被穿小鞋。”
阮文安点了点头,但又缓缓的摇了摇头,说:“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拿钱,比如我。的确就如您所言一般,我是觉得被打也不算太重,就是皮外伤罢了,并且以后我还得在赌场做事,不敢真的得罪经理。但偶尔也会有人就是愿意出一口气揍他们一顿。”
程煜感兴趣了,笑着说:“那些人后来怎样了?是不是没多久就彻底消失了?”
阮文安赶忙否认,连连摆手,差点打翻了啤酒瓶,好在下意识的一捞接住了。
他把啤酒瓶放稳之后,才心有余季的说:“先生您误会了,这个规矩是七爷定的,他手下的人也都严格遵守。即便是有人选择不要钱而要出口气,那些人也绝不会私下报复,更不会让他们消失。我之所以说不敢得罪经理,是因为哪怕经理不会秋后算账,我每天都要来上班,见到经理肯定会很尴尬。与其如此,还不如多拿些钱。不瞒您说,我有个小目标,我想存够一笔钱,就辞掉这里的工作,到河内或者胡志明去做点小生意。今天虽然挨了顿打,但得到这笔钱,也可以让我在赌场的工作缩短一些时间。”
程煜对于七爷的脾性已经大致上有些了解了,不管他是做着打家劫舍的偏门买卖,还是真的有走私贩毒这些罪大恶极的举动,这个人在某些方面,却是一个有底线有节操的人。这样的性格,就比较好谈了。如果七爷是个毫无原则之辈,程煜接下去跟他打交道还真是要多留些心眼。
只是,不管七爷的秉性如何,一旦接下去程煜接受了附加任务之后,确认他是个罪大恶极的毒贩,即便神抠系统没有要求,程煜也绝对会送他上路,至少不能让他继续去害别的人了,就更别说他的毒品,多数都是销往内地,祸害的都是程煜的同胞手足。
“关于七爷是如何来到芒街,又是如何迅速压倒地头蛇成就现在的局面,这里边我想应该有不少故事吧?”
阮文安抿了抿嘴,有些为难的说:“那些就都是江湖传闻了,我估摸着即便是真的,那也都是夸张了无数倍的。”
“哈哈,我就喜欢听这个。没事,你就把你听来的都说出来,假的也没关系。”
阮文安这才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讲述着七爷的那些不知真假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