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她混沌地想到,我不能说出来,有太多事情不能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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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致的黑暗中,她在向前行走。这里空无一物,只有一片虚无。
这时候,她面前出现了孤儿院孩童、阿比盖尔还有那个非洲小女孩的尸体。她后退了几步。
阿比盖尔的尸体站起来,她的眼睛只有黑色的洞窟,血泪从那里流下。
“你那个时候没有成功拯救我,长大后没有成功救下和我一样的孩子,你活着有什么意义?”
阿比盖尔牵着非洲小女孩的手向她走近,她们越是靠近,整个人的身体融化的越快。最后血肉化成红黑色的液体,落在了地上,染红了她的鞋子和裤脚。
她的身体几乎站立不稳,拔腿要跑,却撞上了自己母亲的尸体。那女人的肚子上破了一个大洞,面目狰狞:“我为什么要生下你!我为什么为了你牺牲了我自己!”
母亲抓住阿比盖尔的衣服,血泪染红了她的双手:“你根本不是我期望的孩子,生下你这样的孩子是我的耻辱!我没有一个杀人犯的孩子!”
她颤抖着,却没办法从自己母亲的手里挣脱开。周围的黑红色液体流淌地更快了,那是一条血河。孤儿院的孩子教师、村子里的村民们、自己加入巫粹党后杀死的人们,从那条血河里爬了出来,把她团团围住。
这是你的罪孽,是你无法逃离的惩罚,你死后应当下地狱。
她捂着头,蹲下身子拒绝和他们对视。她知道,人群里面还有阿不思、罗莎琳、维戈、保罗还有数不清自己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他们远远注视着她,眼中只有嫌恶和憎恨。
血河里伸出了无数只手,她主动伸出手让他们拉扯着她,沉入河底。
与此同时,她醒来了。文达·罗切尔有些关切地看着她:“你看起来没怎么睡好。”
“我没事,放心吧,计划不会出问题的。”阿比盖尔伸手去拿自己的外套,她知道文达只在乎计划能否顺利进行,“拿下这个城镇是先生攻打莫斯科的必要一环,我愿意用我自己的生命去保证计划的实行。”
文达的眼中闪过一阵很难不被称为担忧的眼神,她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赞同:“不论什么时候,巫师的性命都是最重要的,特别是你。”
阿比盖尔笑了笑,没再说话:“罗切尔小姐,对我而言,所有巫师的、整个世界的幸福更加重要。莫斯科见面吧。”
人是靠着希望活着的,活在当下说是现在,实际上还是为了远方更大的目标。或许自己苟延残喘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个目标。抛弃了梦想,抛弃了家人和朋友,抛弃了自己的良知,催促着自己走上的正是这条不归路。
那么哪怕是自己死了,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