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特贝洛倒下的时候,头顶上的那根柱子——罗马柱的样式,雕刻着英雄故事的大理石柱子仿佛是感应到了格林格拉斯家的末路,宿命般砸在他的身上,同时也掩埋了地下通道的入口。
世界变得灰暗下来,罗莎琳在感到自己被推进通道的一瞬间就有人死死抓住了她——不顾这个女人接近疯狂的挣扎:“让我出去!我爸爸还在外面!”她恳求着大喊,女人的脸扭曲了,满是黑烟和泥灰,愤怒和悲痛让她几乎彻底断绝了理智。
世界毁灭了,罗莎琳感到自己的胸膛此刻跳动的不再是心脏,而是她的怒火。她要回去——哪怕是死了,她也要抓着一个巫粹党共赴地狱——为了她的父亲,为了沦陷的巴黎,为了这片被战争摧残的土地——
一个人死死地抓着她,带着她向后撤离:“罗莎琳!冷静些!”米莉·韦斯莱的脸上同样是污泥和泪水,“但是我们现在必须离开,法国的其他地方还需要我们,千万不能忘记我们应该做的事——事情!”
头顶上又是一阵爆炸,碎石和灰烬不断地从他们头顶落下,追兵很有可能赶上来。他们转过一个个弯道,很快就来到一个岔路口,一条连接着巴黎的地铁站,一条则是通往下水道。莎郎有些犹豫,而罗莎琳已经率先走进了下水道的肮脏的入口。
“跟我来。”她沙哑着声音说,“哪怕他们占领了地面上的巴黎,地下还有一个下水道的国都。”
几只有小型犬大小的老鼠从那边窜出来,罗莎琳眼疾手快地用石化咒抓住几个,把自己烧焦了的袖子扯下来系在老鼠身上。见状,莎朗也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大块破布,系在另一只老鼠身上。
他们让老鼠往地铁站的方向窜去,它们在地面上穿梭着,很快没了踪迹。
“注意打扫下脚印,别让后面的人看出来。”莎朗下命令道。
他们学习着冉阿让在昏暗的巴黎里面穿梭,不同地上那个光辉靓丽的世界,这里是一个阴沟的巴黎。它有它的道路、它的十字路、它的广场、它的死胡同、它的动脉以及污泥的循环,只是缺少人形而已。
因为,什么也不要恭维,也不能恭维,这里应有尽有,有壮丽卓绝的一面,也有不光彩的一面;如果巴黎具有雅典城的光明,提尔城的实力,斯巴达城的道义,尼尼微城的英才,但它也有着吕代斯的污泥。
罗莎琳让所有人熄灭手中的魔杖,因为一丁点亮光或者魔法都会吸引后面的注意力,通道后面的魔咒和人交流的声音逐渐接近,甚至还有几批狼狗的叫声。但是巴黎的下水道,用他的肮脏和污泥包容了巴黎人的一切,很快追兵就会自信地跟着狼狗的鼻子转向地铁站。
倘若追兵里面有人读过雨果的《悲惨世界》,那么他们多半会对阴暗的下水道产生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