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芯回话:“没有,阳熠便是阳槐远的二儿子。”
阳应岚思索了一会,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胡说八道,不要企图在我面前说谎。”
“我句句属实。”
阳应岚声线高了几度,“还说没有,我哥还没结婚,怎么就有了个儿子,还是第二个,这个儿子还又生了个女儿?”
阳应岚如梦初醒,莫非是她游荡了太多年了……她问纪芯,“现在不是1985年吗?”
纪芯蹙眉,穿越了?
1985年离现在已有三十年有余了。
纪芯再一次跟阳应岚确定了今夕是何夕,而她也大胆地明确了阳应岚是老爷子阳槐远的亲妹妹,阳熠的姑姑,阳暖的姑奶奶。
纪芯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其实是乱七八糟,眼前这位是传说中……鬼魂吗?
阳应岚两耳不闻窗外事,外面已经易主了,自己还蒙在鼓里。
阳应岚凄厉道:“我父亲和我哥好狠呀,找了法力高强的法师把我镇压在聆云小筑里,是铁了心不让我踏出这里半步。”
纪芯无厘头地回了一句,“外面风大雨大的,还不如留在小筑踏实。”
“你懂什么!?我要去找我的爱人。”
阳应岚黯然伤神,“我跟我爱人约好了七月十四那晚殉情,被我父亲与哥哥知道了,软禁我在这里。他们真是可笑,以为关得住我的人,能关得住我的灵魂我的思想吗?我相信谦源,哪怕我们不是在同一个地方,也会各自履行承诺,一道赴黄泉。我记得我上吊的那个晚上,月亮既圆又光,我跟他呀,当时虽不能肉身相遇,但是我们寄思的是同一轮明月呢!我们承诺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纪芯当一个安静的听众,阳应岚情绪不稳定,絮絮叨叨的。
“我这些年过得不好,但不坏,他们给我祭祀的供品从来不少。我怕他……过得不好,会不会成了游魂野鬼……”
阳应岚啜泣,纪芯人生头一遭见识鬼魂哭,她的呜咽在这片空旷的天地间显得异常凄婉,让纪芯背脊发冷。
任何物种,都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出口。阳应岚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恨不得一下子把烂在肚子里面的事全部掏出来,一五一十地告诉给纪芯听。莫不过是这些年了,终于不用自言自语,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阳应岚说了许多,纪芯乖顺地听着。阳应岚时而站着,时而坐着,时而飘着。
忽而闪现在眼前,忽而从背后窜出来。
“这处庄园是我父亲建起用于度假的,而聆云小筑是父亲在我八岁的时候命人加建的,我出生伴有眼疾,差不多成年才到国外治疗好。你是不是很好奇,小筑为何取名聆云,云朵当然是用眼睛观看的,怎么可能是用耳朵听呢?是因为我自小眼神不好,我母亲总是安慰我,天空飘荡的云朵,变幻的时候是有撕裂的声音的,只要我静心聆听,我能感受到云朵的笑云朵的哭,云朵的快乐云朵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