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这会儿倒是气定神闲起来,不慌不忙饮起了茶。
简直淡然一笑,“无需我设计,三皇子便毛遂自荐了,继续玩弄阳谋,辗转传话劝大皇子将差事交给他来做。”
大皇子闻言差点儿将一口茶喷出来,“三弟过分啦。为兄虽然不才,还不至于临阵退缩。”
简直看法不同,“并非退缩,而是合作。自然不能按三皇子的算计走,但是可以将糖类加税的事情交他来完成。大皇子不可以交恶大叶皇朝,但三皇子与七皇子争斗不休,已把大叶皇朝彻底得罪了,此件功劳非他莫属。”
大皇子仍在犹豫,“只怕三弟未必肯接手,那岂不是上门自取其辱。”
简直却信心十足,“大皇子只需实话实话即可。糖类税率如此不合理,不仅慷国家之慨中饱私囊,还帮他国从中渔利。大皇子本当拨乱反正,却自感无力对抗七皇子,尤其担心得罪大叶皇朝后遭抹黑报复。既然三皇子有实力和勇气,已经在与七皇子过招,愿将未完成的差事委托三皇子全权办理。到了皇上面前大皇子自会据实启奏,为三皇子请功。大皇子先前做的那些事情,也请三皇子代为美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十公主有些遗憾,“这样一来,大哥算是未能完成差事吧。”
简直不以为然,“在旁人看来,或许是这样,那又如何呢?皇上才是唯一的考官。我相信,在皇上看来,大皇子已经超预期完成了任务。半年内增加税收三成,只是表面指标。皇上真正要考察的,是大皇子处理困难问题的态度和方式,能否展现出继位者应有的风范。”
大皇子露出惊讶的表情,“师弟此言不妥,我从未被父皇看重,三弟与七弟更得恩宠,继位者一说太过离谱儿。”
十公主却未觉得讶异,“我看未必。父皇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或许大家都猜错了呢。”
简直点赞,“师姐一语中的。如果皇上的心思那么容易猜,对社稷而言绝非好事,皇上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因此,越是有共识的揣摩,越可能是错的。有时候,冷落反而是一种保护。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若植树者看好一棵成才之树,会让它过早出头吗尤其是在风大的时候。在我看来,三皇子更像是皇上安排来为大皇子挡风的,而七皇子则是病树。”
十公主连连点头,“师弟所言极是。”
谢长老也认同,“无可辩驳。”
大皇子起身向简直行礼致谢,“承师弟吉言,我自当勤勉努力。”
简直赶忙还礼,“大皇子吉人天相,我等不过旁观者清而已。若在下的建言得以被大皇子采纳,则荣幸之至。只是在节流补漏措施完成后,才好前往三皇子处求援,相信大皇子会督促手下尽快办妥。”
大皇子有了底气,“这个自然,仍需师弟多加帮衬。”
简直借用了大皇子曾经说过的一个词,“义不容辞。”
要说的都已经交待清楚,简直便告辞下山,依旧由十公主相送。
来到山脚下,简直叹口气,“还是忍不住要和师姐说些不中听的话。”
十公主有些期待,“师弟有话尽管说。”
简直思忖了下,“若他日大皇子荣登大宝,师姐须尽快将商社献给朝廷,以免引火烧身。”
十公主不以为意,“皇位都到手了,还在乎区区一个商社么?”
简直摇摇头,“伴君如伴虎,何况手里还拿着肥肉。”
十公主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