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被师父吼得浑身一激灵,本能地站了起来。
万德刚气急败坏,“真是岂有此理,为何你要跪他?”
简直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儿,于是抢过来话茬儿,“不好意思。请万长老莫要责怪李铁学长。其实都是我的错,的确不应该让李铁学长给我下跪。”
万德刚闻听这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许。
然而转眼间,就又变得愈加难看起来。
因为这时候,简直传音等在院门后面的简二,让他站到了李铁面前。
简直满脸歉意,“李铁学长先前重伤的是他,应该向他下跪赔礼才和情理,还得劳烦李铁学长重新下跪赔礼一番。”
李铁不敢擅自行动,偷偷瞄了一眼万德刚。
万德刚被气乐了,“你逗我玩呐?他这满面红光的,哪里有一点儿是受了重伤的样子嘛?”
简直忍不住长叹一声,“都怪晚辈调教无方,手下人忒不懂规矩。趁我不在之际,他们擅自将晚辈家传的唯二救命仙丹之一,给这小子吃了,所以才显得这般气血充盈。若是晚辈在家的话,指定要靠医术诊治。就这么一点儿重伤,不值得动用救命仙丹。因为知道李铁学长赔不起,所以就没有向他另行索赔,仅仅收取约定好的补偿款。”
万德刚转身问李铁,“他问你要多少钱?”
李铁不敢隐瞒,“二十五块极品灵石。”
万德刚惊得嘴巴大张,半晌没说出话来,最终阴沉沉地来了句,“他敢不要脸地狮子大开口,,你就敢一声不吭地给他?这二十五块极品灵石,能够支撑一个小国家的全年开销啦。你知道不知道啊?”
简直不爱听,连忙分辩,“这笔钱可是李铁学长自己的报价。我看他诚意十足,也就没有和他讨价还价。”
万德刚冷哼一声,“你个修仙弟子,讹诈那么多钱作甚?莫非打算做些不轨之事?”
简直澄清道,“晚辈并非在讹诈,也不想建立啥子小国家,那种事情实在是太累人。我就喜欢将极品灵石搁一堆儿,静静地望着它们出神。郁闷的时候,还会数上一数,心情立马儿就变得老好啦。”
这时候,在一旁观瞧的侯耀武,已经基本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决定趁万德刚尚未开口之前,赶紧表明态度。
若是眼下不控制气氛,万德刚的大嘴巴里,或许就会说出些不好下台阶的话来。
如此一来,万德刚为难的便不仅是他自己,也是在为难侯耀武。
简直做惯了甩手少爷,何况他也应付不了万德刚。
侯耀武的话绵里藏针,“既然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解决办法,万长老就不必插手晚辈间的这些琐事啦。咱们做长老的,不好管得太细。尤其是在处理自己弟子与人发生的纠纷,最好能够回避,以免让人说成有偏袒之嫌。”
万德刚虽然只服掌教,但对侯耀武也是颇为忌惮的。
仅就其妖族首领这一身份,万德刚就不愿轻易得罪他。
而且除了太上掌教,没人见识过侯耀武的妖族神通。
万德刚对侯耀武插手此事,的确感到极为不满。
但他真的没有底气,因此向侯耀武发飙。
万德刚强忍怒气,“侯长老或许有所不知,李铁他爹是李刚,乃尊主府的大总管。我的徒弟可以忍气吞声,但不能让李刚家的三公子蒙羞。这可是关系着,学院与尊主府长期以来的友好关系。”
侯耀武不以为然,“不过是两位同门弟子之间的小纠纷,咋就能影响到学院与尊主府的关系?万长老这般拔高,只会给学院招麻烦。毕竟李公子将人打成了重伤,还因此耗费了一颗无价仙丹。更何况那解决办法,还是李公子主动提出的吧?”
说着便转向李铁,盯着他问道,“我没说错吧?”
事实上,大兴学院弟子最害怕的长老,便是侯耀武,没有之一。
李铁在侯耀武的凝视下,心里已然发慌,哪里还敢表示质疑?只得连连点头称是。
侯耀武拿住话茬儿,继续劝说万德刚,“咱们学院的弟子,第一重要的品格便是守信。既然是李公子自己答应的,若是反悔反而于德有亏。”
万德刚一向看简直不顺眼,感觉这回似乎又入了他的套儿,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侯长老所言甚是在理。若让李铁依照约定给简直赔礼,也就罢了。可这简直忒混账,居然找来个仆人羞辱李公子,实在是欺人太甚。”
侯耀武一听,觉得他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便劝说简直,“还是让李铁直接给你赔礼吧。”
语气是劝说,但意涵则是在指示。
怕简直再出幺蛾子,又传音给他,“你给我见好就收,别让我难做。否则就没有下一次啦。”
简直摊开双手一耸肩,“侯长老发话了,我还能说什么?只要李铁不怕违背承诺,我也再无二话。”
万德刚愤恨不平。
此刻,周围弟子已然聚集了很多,都是闻讯跑过来看热闹的。
在万德刚看来,简直当众给侯耀武面子,却对自己态度强硬,分明也是一种刻意的羞辱。
于是故意找茬儿,打算借机发飙,“为何我发话,你就那么能说?难道我这个长老,就不是长老么?”
简直不卑不亢,“万长老自然是长老,只不过不是侯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