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简直一声“启”,数百侍从同时掀开了鼎盖。
期盼已久的答案终于揭晓,而嘉宾们却看傻了眼。
只见富丽堂皇的食鼎里面,竟然只有平常无奇的一小碗阳春面。
而在阳春面的上边,则摆置了一颗剥好的茶叶蛋。
嘉宾们虽然大感意外,但在这种重大场合里,也不敢轻言造次。
一个个只能缄口噤声面面相觑,生怕不小心说错话,就得罪了域主大人。
寿宴之上,这会儿反而比开启食鼎前安静了太多。
九儿也感到有些不悦,不禁将眉头皱了起来。
尽管她难以置信,但仍无法说服自己:简直不是在糊弄事儿。
终于还是没忍住,传音质问简直,“这就是你为我精心准备的寿宴?亏我事先还吩咐他们,一切须得听从你的安排。”
简直没有表现出丝毫愧疚之意,却反问她,“九儿似乎有些失望?”
九儿哼了一声,“我的确有些期待,可期待的并非多么精美的佳肴。但你也不能,就这么糊弄事儿吧?”
简直表示很委屈,“可你还没有尝过,怎么知道我是在糊弄?甚至可以说,这是我付出心血最多的一餐。”
九儿则不以为然,“即便平常大户人家过个生日,也不至于如此寒酸地招待宾客吧?”
简直趁机点拨她,“明白了。九儿不是失望,而是嫌弃。而这一切感受,只是来源于你的成见。甚至忘记了关于吃饭的最基本道理:只有亲自尝过,方知此中滋味。我可以保证,这一餐将是九儿,还有下面的嘉宾,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妙的寿宴。”
域主高大尚此刻也在一旁陪席,见自己的娘亲面色难看,心中不禁火大,便传音域主府大总管张捷,“简直这是在搞什么鬼?”
张捷作为总司仪,当下也是一脸懵,“属下不清楚呀。老夫人先前不是吩咐过嘛,全凭简直一人独断,旁人插句话都难哦。”
高大尚很是担心,“你也清楚,家母对饮食最是挑剔。这等粗陋食物,叫她老人家如何下咽?”
张捷趁机给简直穿小鞋,“谁说不是呢?早就知道这小子要闹妖蛾子,可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高大尚沉吟了下,“你觉得眼下,应该如何收拾这个局面?”
张捷脱口而出,“先把简直抓起来,安一个扰乱寿宴秩序的罪名,就算是给来宾们一个交待啦。”
高大尚有些疑惑,“咱们星海域,有这么个罪名吗?”
张捷大言不惭,“您是域主。您说有,咱这不就有了么。”
高大尚哭笑不得,“你们这些人是真能糊弄事儿啊。我要的是解决办法,不是敷衍交差。”
张捷连忙分辩道,“属下并非有意敷衍糊弄,其实也是有对策的。譬如这事儿是简直负责的,咱就责成他当众解释清楚。若是解释不清楚,当即予以严惩。”
高大尚表示认可,“这主意不是挺正的吗?”
张捷迟疑了下,终于还是实话实说,“只是这样的解决办法,难免要带有风险。人说简直是第一大白活蛋,或许现场的宾客都要被他忽悠,咱也不好借机收拾他。可事情最终将传到外面去,域主府还是会成为笑柄。可到那时候,就弄不到他啦。”
高大尚点破了他的心思,“你是恨不得简直立马儿倒霉吧?别因为你的小心眼,耽误我的正事。赶紧让他给大家解释清楚。”
既然域主已经明确下达了指令,张捷无奈只能遵命,于是一指简直,“这位便是承办本次寿宴的总厨,来自大兴学院的简公子。有关寿宴的一切事宜,皆由他一人负责。现在就有请简公子,为大家进行解释。”
简直早就料到,域主府会将他推到前面担责,因此心里已经有所准备。
他转向宾客,询问其中一位貌似阅历丰富的老者,“请问这位客官,你可知为何要在寿辰之日吃面条和茶叶蛋么?”
那老者的确见过世面,被当众询问也不怯场。思忖了下,才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自然是有寓意在其中。面条取其长,茶叶蛋取其圆。意味着眼前的这位寿星,福寿绵长功德圆满。”
简直接着问,“那又为何请大家一起分享呢?”
老者振振有词,“自然是宅心仁厚之举,行善积德广布恩泽。”
简直为他点赞,“说的真好。诸位身份高贵,时常会出席寿宴。但我不禁要问一句,各位已经有多久,没有在寿宴之上吃过长寿面圆满蛋啦?”
此言一出,四座恍然。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