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也有反骨吗?没听说过,女人要是造反会造谁的反?造锅碗瓢盆的反吗?!”
何志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还是他伸手摸了摸章一楠的后脑勺。
他从耳朵上方,拨开章一楠浓密长发,白皙修长的颈部,连着小巧的耳廓,羞红的耳垂,多肉质感。
何志伟没忍住,探过头来,轻吻了一下。
“嗯,别闹,痒!”
章一楠憨笑一句,轻轻避开了何志伟的大脑袋瓜子。
看着章一楠一副慵懒娇羞的样子,何志伟感到志得意满,酒醒了,心却醉了,他对于章一楠的逃避,丝毫不以为意。
温柔地伸手,轻轻地触摸,没想到,浓密的秀发中,章一楠有着一颗可爱的头颅,小巧灵智,比自己的手掌大不太多。
床头的灯光,昏黄柔和,给章一楠凭添了几分柔情。
别说,在章一楠后脑勺,何志伟还真摸到一块和自己一样突出的头骨。
“嗯,你像我,一样的位置,一样的突出,但南橘北枳,男女有别,这块骨头长在你头上,是不是,就不该叫反骨啊。”
何志伟以长辈的口吻自居,说章一楠像他,占便宜,逞口舌之快。
自从看过三国演义,何志伟,从小到大,他一直耿耿于怀自己这块骨头。
一旦有人说自己逆反,他就怀疑,这块反骨,暗中作祟,爱戗茬,追叛逆,像一头上不了磨盘的倔驴。
不过,他观察其他男人的后脑勺,好像也都有,不同的是大小和位置稍稍偏移。
这个世界,也许,每个人的心中,都藏有反骨。不恨寡恨不均,一旦这种反骨滋生,就会让好好的男女,充满了戾气,刑案数量上升。
不偏激,学会妥协,少些叛逆是中庸之道,所以儒学会备受推崇,何志伟更希望政通人和。
“去去,你怎么不说你长得像我呢,而且为什么这块骨头,长在女人后脑勺上,就不能叫反骨?”
章一楠大多的时候,是女权主义者,少部分时候除外。
“哈哈,你争女权,不会连反骨都不放过吧!你不想想,诸葛亮那会儿,女人能造谁的反?”
何志伟没搞明白,头上一块儿缺点骨头,章一楠争得是什么。
“当然是造你们这些男人的反了。”
章一楠强词夺理,以势压人。
“有吗?三国演义里有女人惦记着篡权夺位?“
何志伟疑惑的问,同时在大脑中,火速思索着三国演义里的女人,貂蝉?大、小乔?刘备的几个妇人…没有女人篡权夺位的事啊。
“吕后!大汉开国皇帝刘邦的老婆!比诸葛亮还早几百年呢!她杀了刘邦6个皇子,其中还有一个是她亲生的!你说,她这样叫不叫有反骨?”
何志伟一下子,就哑口无言,理屈词穷。
在吕后面前,魏延谋反确实是小儿科,魏延谋反,只能算是未遂,才喊了三声,“谁敢杀我!”就被马岱斩于马下。可怜的娃!
“我错了,你是学文科,你说的对!”
何志伟直接摇着白棋,走出来投降。
姐总是对的,姐不仅有反骨,姐还有知识。
“不仅是吕后,貂蝉也是有反骨的女人!”
章一楠拿出一将剩勇追穷寇的气势,对何志伟的歧视性言论,展开穷追猛打!
同时,给何志伟玩了一出《章批三国》。
“汉司徒王允,把貂蝉献给董卓,离间他和吕布的关系,吕布最后把董卓杀了,也是王允有反骨啊!怎么也不能把功劳记在貂蝉身上,她在这里最高也就是一个借刀杀人的刺客。”
吕后有反骨,何志伟认了,她篡了大汉的江山,自己垂帘听政,皇权独揽。
但貂蝉就一个舞女,没有篡位夺权,说什么都不是有反骨的样子。
“王允是汉献帝刘协的司徒,他用计铲除董卓,不能说是有反骨,是为大汉铲除奸党奸相。但貂蝉是董卓的妾室,勾引义子吕布,并挑唆吕布杀了董卓,这才是有反骨的行为,你说貂蝉的犯罪动机是什么啊?”
章一楠说起貂蝉,弑夫,下嫁继子,就来了精神,看来她走出了,石盛豪们被炸死的阴影。
深更半夜,她敢在凶杀现场,自己冒充女尸,克隆凶杀现场,怎么说,她都是奇女子,纯汉子。
“貂蝉是罗贯中虚构人物,她的犯罪动机就是罗贯中创作需求,他要让吕布杀董卓的情节更戏剧更引人入胜。”
何志伟对文学框架的构思,没有什么研究,警察研究推理问题。
推理情节一定要合乎逻辑,以已知的事实存在为基础,按常理,按合理凶嫌心理,得出最贴近真实情况的结论!
不能假设不存在的情节,进行推理,那样推出的结果,虚假荒谬绝伦。
刑侦者,最忌事后诸葛亮,放自吹自擂的彩虹屁。打那儿指那儿,贻笑大方。
“是不是每起凶杀案都要有动机呢?会不会有那种,没有动机就胡乱杀人的凶杀案呢?”
章一楠用被子围坐在那里,虔诚的发问。
“针对不特定人群,随意无差别杀人,本身也是一种犯罪动机!”
何志伟没有提防问话有毒。
“那罗钺铭遇害是不是也有可能是这样呢?”
章一楠思维跳跃,不动声色,顺手刺出一剑。
“没有这种可能,撇开章一楠复杂的背景不谈,单从现场看,这就一个刻意模仿的犯罪现场,凶犯刻意把谋杀现场,模仿成最近发生的那些抢劫现场,但丢弃凶器的环节,还是让他暴露了!虽然前几起案件抢劫,也都使用锤击,但因为那是那帮人平时的谋生工具,所以作案之后并没丢弃。哪有打工人,会把自己经常使用的工具,随意扔弃呢?而罗案制造者,恰恰没想到这个环节,惯性思维认为逃跑时目标越小越好,所以故意丢弃了作案工具。想将警方的侦查方向跑偏。至于你说的那种无差别杀人,更是无从谈起,我从现场读出来的就是谋杀!”
何志伟说的斩钉截铁,不给自己留退路。
“至于之前的几起抢劫杀人案,开始时,骆秉承就把案件圈定的范围搞得太大了,让基础部门开展不了有效工作,所以我告诉骆秉承缩小范围缩小职业,让他们重点排查几起凶杀案附近的建筑工地…”
何志伟还想继续说下去,章一楠伸出一只手指,堵住了何志伟滔滔不绝的嘴。
“这个事情,我经历了,我知道,我都把你的光辉事迹,写成新闻特写发表了,你自己还要怎么吹?!”
“我这不是吹,而是回答你的问题,顺便再介绍一遍案情。”
何志伟此时的脸皮太厚。尤其是在章一楠面前,他根本不想谦虚。
“打住,您的一张嘴和我的一张报纸怎么比?你自我炫耀,听众只有我一个,是尬吹,起不到一点用。你们破案抓获犯罪分子的事情,经我们报纸,才能告知天下,达到了立竿见影效果,立刻就稳定了人心,安定了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