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楠陪着何志伟,从医院拆线回到警队,已近十点,放下何志伟,章一楠叮嘱了一句,伤口别招风沾水之后,就开车走了。
何志伟的额头还有点冷,他迅速地钻进了办公楼,刚走进办公室的门,周详就告诉他说:
“何哥,薛副通知您去小会议室,说是和专案组的同志,开案件碰头会。”
何志伟放下随身挎包,拿出记事本,扭身就走,却又被周详叫住:
“何哥,您照一下镜子,看一下您的眉毛,缺一条,怎么见人啊!不如让隔壁王姐给你画一条吧。”
“画它干嘛?费劲吧啦的!”
“您看这个伤疤,像是眼眶上,趴着一条蜈蚣,确实丑,”
周详拿着一面镜子,递给何志伟看。
“随它去吧,大老爷们儿少条眉毛,也不算啥。”
何志伟用镜子照了照,用右手食指,还轻抹了一抹伤疤,有点儿无可奈何,说完,把镜子还给周详就走了。
到会议室的时候,长圆桌旁,坐着专案组的副组长赵国良,今天他没穿警服,人看起来也和气很多。
他的左侧,还坐着他带来的人,右侧是薛副,再右侧,是做着记录的闻忆。
“何探,拆线了?来来,赶紧坐,我们正聊着你呢。”
薛副看见何志伟进来,他扭过身来,热情地招呼着。
“哈哈,老何,人家瘸腿,你瘸眉啊!整个一个瘸眉大虾。”
闻忆看着何志伟一条眉毛,他忍不住先乐了起来,一条眉毛,怎么看都别扭。
何志伟没搭理闻忆的坏笑,与赵国良点头示意,算是打着招呼,然后好奇地问薛副:
“领导们聊我什么?”
“我们几个在探讨,你到底是什么属性?”
薛副笑呵呵地说。
“属雄鹰啊!展翅高飞的那种!”
何志伟一只手拿着笔记本,一只手拿着手机,整个人摆出了一个大鹏展翅的造型,虽然有些打晃,但也几分鸟的模样。
左腋伤口有点儿痛,他也不以为意。
“切,还雄鹰呢?从你来警队这十多年,你飞出过你的小探组吗?到内勤,帮我填两天报表,就怨声载道,委屈的像个小媳妇一样,闹着要回你的小探组。”
闻忆咧了一下嘴角,贬损着何志伟。
“那你说我像什么?”
何志伟不服气,他以为闻忆和自己一国,自己在他心中,应该不会太差,起码不像武局说自己是头倔驴。
“我看你像,永远飞不出房檐的小家雀!”
好朋友说话,损无止境。
“去!你才是燕雀呢!”
何志伟被闻忆戳到点上了,这么多年,居然从没想过要离开探组,这个心态,真像小家雀。
名字限制了自己的飞跃,何志伟把自己没什么追求的事,归罪于“何志伟”这三个字,何必志向伟大,这不就是小家雀吗!还有什么不服!
这名字,让他从心里“感激”亲爹的敷衍。
老人说,贱名好养活,什么狗剩,铁蛋…抗压又抗造,能长命百岁。
名字太大,娇贵,担不起,折寿。
啥逻辑啊!
“呵呵,我是燕雀,你这个糙老爷们儿,难道还是鸿鹄不成?我看,是癞蛤蟆还差不多!”
闻忆笑嘻嘻地继续拿何志伟开涮。
他知道,何志伟说自己是燕雀,是在拿“燕雀焉知鸿鹄之志!”来回怼自己。
古代人把天鹅叫鹄,所以,自己就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俗语,来回敬何志伟自比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