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茜和姒青篁也是看傻了。
“小姐,才一日不见,公子越怎么也这样了……”
“只能说……这唯物家的感染力,当真可怕至极……”姒青篁想起名义上好像该自己做庄,也是慌乱扭头道,“小茜,带的钱够吧?”
“啊?”小茜点着下巴道,“我是准备回越的,身上只有些路费,小姐的钱还在宾楼。”
“啊……”姒青篁想上前去说些什么,但见檀缨与赢越吃干拿净的尽头,也是来不及了。
小茜只拍着姒青篁道:“今后小姐要记得自己带钱了,自力更生就从这件事开始吧。”
“唉……”姒青篁摇头一叹,“既如此,你也莫再叫我小姐了。”
“那随我师一样叫你大蚂蚱?”
“小茜!!!你虽不是我的人了,但这揉惩还是能治你的!!”
“哈哈哈~~”
……
秦学宫,学士们得到通知可以出宫要晚一些。
同时,他们还被告知要守口如瓶,万不可透露檀缨开家立道的事情。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秘密这种事,越少的人知道,大家保密的警惕性也就越高。
上百人都知道的大秘密,谁还管这个?
因此学士们也只是明面上封嘴,实际上一出学宫,就奔着各家学馆去了。
把这件事第一时间告知重要的人,不仅满足了泄密的癖好,更是功劳一件,顺手还能卖个关子装个逼,这是根本忍无可忍的。
在这些人中,又尤以黄洱的布速最快,走得最坚决。
他今日忍辱负重,甘当跑腿碎催,不就是为了立这样的功劳么?
要让父亲知道,派他来咸京作密使一定派对了!
就这样,他一路闷头猛走,片刻便找到了咸京的儒家学馆。
自道始以来,楚始终重农、儒,农主生产,儒主治国,各司其职,合作无间,这才利用秦国宫乱的时机,一跃奠定了第一大国的地位。
毫无疑问,农、儒两家也正是楚地最大的势力,与春申世家往来密切,开家立道这种事,理应先通知他们。
其中,农家相对与世无争,慢一些知道也是可以的。
而儒家,始终志在大统,对这类事情最为敏感。
于是,黄洱想也不想便赶到学馆,一路冲至内堂:“快!快!洱有要事相告!”
却见往来学士讲师都是一副看傻子的样子:
“可是唯物家开家立道?”
“开家宗师名为檀缨是吧?我等正为他准备贺礼呢。”
“以伴读之身论惊四座,坐鼎问道,继而求得天道开家,的确是一段传奇了。”
他们一边说,一边互相还聊了起来。
“公子越也当真天道垂青,竟能遇到如此雄才的伴读。”
“相传公子越是凭一己之力入选的,断无秦宫相撑,此番又被范子看中,未来可期啊。”
“学士首席姒青篁以得道者的身份入选,本已是一件大事,却完全被开家立道遮住了,也不知卫磐子得知后,会是何等表情。”
“唉,公子洱本也可拜第二席学博邹慎为师,奈何被我庞师抓住了破绽,据理力争,邹慎也只好引咎而退。”
“别说了……那个人就是公子洱吧?他就站在那里呢……”
“这有什么,他自己做的事还能不认么?”
“不错!庞师乃我等烈儒之表率,庞师孤儒事秦宫亦直言无惧,我等又怕什么?”
“唉,欺世盗名之罪不日便会传回楚国,也不知春申君会作何感想。”
黄洱只呆立于堂中,完全不知道该以什么角度想那件事。
怎么能比我还快?这他娘的又是什么情报网?已经当饭后谈资聊起来了?
谈就谈,怎么变成一起骂我了?
这什么鬼地方?这都什么人?一屋子庞牧???
天下……天下竟还有此等庞之炼狱……
就这么被一群人直直数落着,黄洱几乎是要哭出来了。
他自是再无道理报什么信,只转身欲走。
正此时,内室方向,一个文弱男人的声音传来:“来者可是公子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