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一番内心感慨,随即便生出了个好主意,便凑近在了嬴林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后。
嬴林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不过,此时的他却很快又陷入了犹豫的境地,“老夫前几天才投了他好些钱,现如今如果他没了的话,那老夫的这笔钱,岂不是?”
“哎,大人,您想想,现如今陛下对那李林是有多么的重视,竟然不惜以楚地民心来换他一条小命。若是日后他成了气候,在朝堂之上形成了属于他的一股实力,岂不是你我之辈的最大麻烦?”
“这倒是......可是老夫的那笔钱......”
“大人,钱没有了可以再来,但是权势一旦失去了,就不可能会再来了啊!您已经七老八十了,您想想接下来的日子还有多长,而他呢?他还是一个未曾弱冠的孺子,未来我们是斗不过他的,此时再不动手的话,就会将这个祸害留给后代子孙呐!”
“这倒是,老夫明白了!”
嬴林点了点头,他环顾了四周,见自己与太史腾的交谈并没有惊动其他人。
便安心地吐了一口浊气。
两人继续攀谈了些许其他的话题,随后,宗正嬴林带着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看他的神色,似乎是有些急切的样子。
他这一走。
诏狱之中又回归了往日的平静。
就在太史腾准备靠在草上继续睡觉的时候,一道咋呼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突然响起来了。
“王大人,你好算计啊!”
“谁?”
“我,李斯!”
“哦?李大人?你居然就住在我的隔壁?为何我前些日子在这里面都未曾发现过你?”
太史腾脸色一变。
他转过头去,仔细看了看那蓬头垢面的男人,这才发现他确实是李斯。
之前他进来的时候,并未注意到。
毕竟李斯往日里面的形象都是风度翩翩的书生样貌。
可,
现如今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就像是个乞丐一般。
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是辨认不出来。
“哈哈哈,王大人,你倒是真的会说笑,不过,我觉得你让嬴林那个老东西去做这件事情,恐怕他不是那李林的对手啊!”
“什么?刚才我跟他的话,你都听见了?”
“听到了八成,不过大致的意思,我都已经猜出来了。你想要借他的手,除掉李林,然后嫁祸给项羽叔侄,对吧?”
“不错!”
“哈哈哈哈,异想天开,异想天开啊,老夫昔日在丞相府内,宴请宾客之际,就说过,你们要重视李林,重视他,可结果呢?我的血淋淋的教训,你们并没有吸收到,反而一错再错,现如今都愚蠢到用上了这个法子,哈哈哈哈,可笑啊!”
太史腾愣住了,一对黑不溜秋地眼睛仔细地盯着李斯,一双老迈的双手,握住了栏杆,冲着他吐了一口痰,怒骂道:“李斯,你还有脸说老夫?你自己强行降智,公然在朝堂之上触碰陛下的逆鳞,被羁押在了这诏狱之中!现如今老夫百般尝试,被你讥讽?你算老几?”
“哈哈哈,你百般尝试?”
李斯丝毫不介意脸上的那抹黄色的痰,他用脏兮兮的袖口擦了擦,随即如同疯掉了一般大笑道:“那你怎么会沦落到与我一般的下场?”
“你!”
“你什么你?我是愚蠢,我是冲动,我是那天心里不平衡,强行昏了头,可你呢?你的计划呢?被李林那个兔崽子提前识破了,还将你们这群自诩为大秦最聪明的一批人玩弄如鼓掌之中,试问,你不是大秦的笑柄,谁是?”
李斯的情绪随着他说话的声贝的提高而逐渐高涨了起来,“或许千年之后的史书之上,会记载我李某人是个冲动无脑之辈,而记载你王腾的则是被人玩弄在鼓掌之上的傻子,哈哈哈哈......”
“李斯,你是疯掉了,你是疯掉了!”
“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传遍了诏狱里外。
就连巡查的狱卒们都不由得侧目而来。
太史腾摇了摇头,安心地坐在了自己的地方,此时此刻的他,心情异常的难受,被李林那个小子玩弄也就罢了,可什么时候你李斯这样的阿猫阿狗也敢来嘲讽他了?
两天后,函谷关。
始皇帝亲自与王离坐镇。
这里是大秦东出的最快的捷径且易守难攻,大秦想要东出,则必须据守函谷关。
六国想要进攻关中。
则必须进攻函谷关。
乃天险也。
也是向东出发的唯一一条道路较为平坦的路。
“陛下,您说项羽叔侄一定会经过函谷关吗?”
“一定会来的!”
“陛下,为何?”
“三面围堵,唯有东面的防守力量最少,西南北,朕设了数十道哨卡,反倒是这东面,朕就只设立了五关,如果是你,你会选择那一条路?”
“这......这不是兵法上的围三缺一吗?陛下竟然将用兵之道用在了这个地方,真乃神人也!”
王离闻言,马上就恭恭敬敬,“恍然大悟”地送上一记马屁。
始皇帝笑了笑,似乎是很满意王离的马屁。
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王离在人情世故的这一套上面,颇有他爷爷王翦的传承。
“报,陛下,前方十里发现可疑人物,是否派人前去搜查?”
“哦?来了?”
始皇帝眼前一亮,马上就兴致勃勃地起了身,穿上了铠甲道:“既然来了,那朕就要去亲自将那个臭小子给救回来!”
“陛下,您是千金之子,岂能涉险?”
“哈哈哈,走吧,王离,朕可没那么娇贵!”
他说罢,斜跨上了战马,带着王离以及几队秦军铁骑,向可疑目标所在处移动。
然而就在他抵达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