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夫君上一次来信是三个月前,按照路程推算,他应该会在半个月前抵达咸阳城啊,眼看着马上就要进入初夏了,他这么还没有回来呢?”
嫚阴待在书房,来回踱步,眉头紧蹙,一脸幽怨的表情。
“不对,不对,夫君走之前说了,春夏之交时,若是他没有按时抵达咸阳,就要拆开第二个纸条?莫非说的就是现在?”
她马上就回想起了这件事。
将之前的书信摊开,她很快就发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李林的字迹她是认得的。
但在这书信里面的字迹,仿佛是两个人写的一般,前面的大,后面的略微小一些,但看上去并不会直接发现这个问题。
“这是夫君写的?”
她有些疑惑,“对,这都是夫君一个人写的,可是他为什么在书信里一个字都没有提到纸条的事情呢?难不成......字写得大大小小的,后面小,前面大......他的意思是说他背后有小人?”
她马上就明白了李林的用意,急忙拆开第二个纸条。
上面写着的文字。
让她顿时就傻眼了。
“夫君,夫君,你为什么要我这样做啊?这......难道,此时此刻的你,正如字条上的你所言,正处于极其危险的时刻吗?”
她喃喃自语。
急忙穿戴好衣物,整理好衣冠,打开窗子,看向门外道:“来人,备轿,去承建司!”
“诺!”
承建司中。
刚刚监工了一宿的墨之远刚刚躺下,还没睡上一会儿。
就被丞相夫人的造访给惊醒了。
“师母,您今个怎么好生生地来了?恩师不是来信了吗?怕是要在这几天就要回来咯。”
“墨之远,拜托你一件事情。”
“啊?”
他撑开老迈的脚步,走近了过来,接过她递过来的纸条,打开一看,整个人褶皱的脸庞猛地一缩,似乎是被吓得不轻。
“这是恩师的意思?还是师母的意思?”
“这字迹你认不出来吗?”
“可是......可这样做的话,万一陛下雷霆之怒下,恩师恐怕有性命之危啊。”
“来不及多做考虑了,按照时间,李相应该在一个月或者半个月前就应该抵达了咸阳,可到现在都没有音信,你觉得正常吗?”
“这......好吧,那老朽就欺师灭祖一回了!”
“墨之远,一切就拜托了!”
“师母言重了,恩师对老朽恩同再造,虽然年岁悬殊,但已然是忘年之交也!”
墨之远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将她送出了承建司。
随即走了回去,叫来了周围的侍卫。
“大人,怎么了?”
“快,快去请扶苏公子前来!”
“诺!”
一个时辰后。
扶苏慢悠悠地走到了承建司。
他的精气神并不太好,这些时日操劳国事,他才发现昔日儒家博士在他面前念叨的什么道德圣人,什么治国良方,都是狗屁玩意。
用在治理国家上,基本上毫无作用。
难怪昔日那么多国君都不采取儒家治国的这一套。
空谈太多了。
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儒家的确是有教化世人的功能,但无法用来做治理国家的主政手段。
李相说得对啊,儒家为皮,法家为骨,外圣内王,方可长治久安。
“我怎么又想起了李相了?唉,此人实在是太神了!”
他摇了摇头,迈开脚步,踏入了承建司。
走进了正堂。
与墨之远各分宾主坐下后。
墨之远的表情有些慌张,扶苏一进来,他就屏蔽了左右,还将门窗关得紧紧的,似乎是有种密谋的感觉。
“公子,小老儿今日着急地邀您前来,实在是有一件事关苍生社稷的大事情想要向您禀报啊!”
“哦?什么事情?”
“李相蓄意谋反!”
“什么?”
扶苏一惊,脸色一变,“墨之远,你休要胡言乱语,李相虽然早年与扶苏有过龌龊,且现如今政见不合,但他目前所做的事情,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你说他蓄意谋反,有何凭证?”
“有李林书信为政!”
“哦?快呈上来!”
他急急忙忙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颜色发黄的纸张,纸上面飘散着些许肉味,似乎这张纸被他贴身放在了怀中很长时间一般。
扶苏接过书信,仔仔细细,一字不落地将书信上的内容快速扫完。
本来略显疲惫的眼神现如今却已然是充满了凌厉。
“火药是什么时候就已经完全研制了出来?”
“去岁的深秋时节,大概六个半月前......”
“六个半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