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江之怀的脸色难看,眼中满是隐忍地愤怒和伤痛,额上皱纹更加深邃。他盯着儿子的着装,不悦道:“跟你说了多少次,好好穿衣服。”
江钦屿耸耸肩,不以为意:“我觉着挺好啊。”
老一辈的人性情古板,认为九州风俗就应该端庄正经,规规矩矩。像江钦屿这样整个半截短袖,花花绿绿的样子,实在令人不顺眼。
跟个浪子流氓似的,成何体统。
多说无益,叫他回来不是为了衣着之事。江之怀叹过一口气,缓缓开口:“人杀了,你满意了。”
“老爸,你这就说错了。”江钦屿懒懒地躺在沙发上,“人不是我杀的。”
江之怀斜视他一眼,目光停留在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上,里面彰显张扬狠毒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
他隐隐放下几分怒意,自知即使人并非儿子所杀,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大诚是你兄长,你非得做这么绝?”
听了父亲的话,江屿抬起指尖轻抚自己额头,“大哥犯忌了,他碰了不该碰的东西,纵容他不管,江家迟早得完蛋。”
“那你也不至于杀了他!”江之怀有些激动:“江家大部分生意都掌握在你手中,给他留条活路很难吗?”
江钦屿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大不了把他放精神病院关着,也能继续依傍着皇室,你这般赶尽杀绝,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江钦屿双手撑在大腿上,身体微微前倾:“老爸,大哥真不是我杀的,你就这样不信任我?”
“你说这话,自己信吗?”江之怀反问道。
江钦屿定定地注视了他几秒,然后展露笑容:“对,是跟我脱不了关系,但他活该啊!如果不是他愚昧无知,随意用人,让江家这几年的生意屡屡受挫——”
他坐直身体,毫不退却地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咱们家考虑。”
咱们家。江之怀怕是从未将他视为家人。
不过现在没辙,江家只剩他,如此庞大的家业不能后继无人。
江钦屿头脑聪慧,行事果断,某些方面洁身自好,才能胜过江卓成,这一点江之怀无可厚非。
江之怀自知完全没法拿捏住他。虽是亲子,但江钦屿太张狂放肆,做事不留余地,心太狠未必是好事。
若放任不管,以后必出大乱。连手足兄弟都能杀害,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江之怀从身后拿出一本名单,扔在桌上,“死了五十多个人,包括警长、皇家侍卫,还有个别合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