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头的干涩让江钦屿有些想笑,他轻咳了下,“那会儿您要是肯多说两句,我也不至于逃去美国。”
今天第二回提起他母亲一事,江之怀又恍然想起这孩子小时候似乎很听话,后来虽然吊儿郎当的,倒也明面吃过什么岔子。
但江之怀避重就轻:“偷跑出去说成逃,你屁点大谁还要杀你不成。”
江钦屿耸肩,“家大业大,那么多仇家,谁知道呢。”
“一和你说话就没个正经。”江之怀总算回过身,当即皱起眉,“啧,把手放下!”
江钦屿照做,笑得那叫一个欠揍:“你那眉头再皱可以夹死家里的病毒了。”
“我看你才是病毒!”江之怀懒得瞎诌,看向桌上的东西,“说吧,要干什么。”
终于说到主题,江钦屿正经起来:“有笔生意,墨西哥的老熟人。”
江之怀瞥了眼资料袋,又瞥了眼江钦屿。儿子头发被风吹得飘起,看着都觉得冷,他往旁边挪了挪,才打开资料袋。
仅看到第一段文字,江之怀的脸色就沉了下去,“九吨,你知道这是多大的量吗?”
江钦屿似笑非笑,“阿维拉手头没货,不然也不会找我们拿。”
“你也知道出事了,她那缉毒局的老公都被人给暗杀了,还跟她合作去送死呢!”江之怀将资料扔到一旁。
“死了不是正好,这笔买卖做成了,能将今年损失的全补上。”
江之怀没说话,心里竟有种人是他杀的知觉。
静了几瞬,江之怀说:“货量大动静也大,上次已经是九死一生,送上门的钱得有命花才行。”
早料到会说教,江钦屿散了声笑。
“那边因为恐怖袭击乱得很,不会盯着我。再说国外跟九州无关,”江钦屿俯下身,“盎撒在,不用担心。”
闻言,江之怀皱起眉,看着儿子眼中的神色,简直和他年轻时一样。
欲望,野心,妄想主宰一切。
刘晓霞去世后,江之怀不知江钦屿去了哪,这个孩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一点音讯都没有。再回来时,也是从他人口中得知,儿子跑去美国当童子兵。
杀了多少人江之怀不清楚,也不想多管,有些事心知肚明也当作不知晓,但江钦屿既然和美方有勾结。
说到底,是他当年对儿子不上心,如今看他只要能达到自身目的,已然心甘情愿成为他国棋子。
怕是劝不动了。
想到此,江之怀垂下头,指腹快和用力地盘着沉香手串,佛珠的碰撞声在他手指间作响。
江钦屿也没着急要答复,起身走到送给父亲的那座佛像旁,轻轻抚摸着佛头。
注意供奉的香燃至末端,他拿起旁边的剪刀,落在香的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