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能这样信任我,我很高兴。”不等川下妗子开口,梅仿邱子便话锋一转,“事实上,我也需要承认,我也很天真。我刚才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我没有想到经历这么多年,左翼已经烂、散到了这个地步。”
川下妗子本张开的嘴缓缓闭上,却又因听到梅仿邱子的这番话出言忍不住打断:“我不赞同您的说法。我承认我们党派现在有很多成员不成熟,缺乏经验,但绝没有到烂这个地步。”
“没有到烂这个地步?”梅仿邱子轻笑着再度摇头,满脸的疲惫,话里行间也尽是失望之意,但语调却越来越激昂:“是,你是没有烂到这个地步,我也相信你们日共内存在很多怀揣着理想的年轻人。”
“但你们太莽撞了,而且也太天真了!你能站到这个会议厅里,说明你应该算是你们日共中最有才能的一批人,但即便是你,依旧如此天真,天真到竟然相信党争不是什么肮脏的事!”
梅仿邱子眼神都变得凌厉起来,他本显老态的身躯在这一刻慢慢直起,沙哑嗓音变得激昂:“小姑娘啊...年轻人啊!你真的以为党争就是你刚才和平峥禾那样的辩论吗?!你难道就以为党争纯粹就是打打杀杀?错了!大错特错!”
“我说的极端一点,党争要比杀一两个人可怕上千万倍!党争是一种阴云,是潘多拉魔盒,是你苦心埋伏了敌军,友军却为了派别利益白白将敌军放走。这才是党争,这才是内斗!这不是什么好事!”
川下妗子从最开始的不服气再度变得默然,她低着头,思索着梅仿邱子痛心疾首之下说出的每一句话,心情复杂莫名。
“所以啊……川下同志,不要迷信权威!”梅仿邱子扶着桌子站起身来,回头斜了一眼自己坐的椅子,再次摇了摇头,重重一叹,“有新鲜血液又如何,有理想的年轻人又如何?只要你们没有成长,没有成长到说一不二的地步,你们终究也只会沦为战场上的炮灰。”
“就说你和平峥禾的这件事吧!”
话既已说开,梅仿邱子索性决定为川下妗子说的再透彻一点,他道:“为什么平峥禾步步紧逼,即便你不停退让也始终不肯松口?因为他料定了这件事华夏不会亲自下场解决,这是他的依仗。”
“而他趁机向你们日共索要武器装备,重新分配份额,则这是他之所以这么做的利益基础,甚至可以说这件事本身并不重要,如果真想和平了事,完全可以把一个无关紧要的下属丢出去。所以说,如果你但凡有些经验与远见,就应该在平峥禾亲自下场的时候意识到,他们想借题发挥,而不是真的在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