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下妗子重重点头,然后无比郑重地伸出右手,与梅仿邱子粗糙但有力的大手握在了一起。
“叮当”一声,电梯门打开,长泽林这才从远处玻璃窗前转过身,走到川下妗子面前,全程没有向梅仿邱子看一眼。
川下妗子依依不舍放下右手,与长泽林共同进入电梯,直到门缓缓关上,目光才是从梅仿邱子的身上被迫移开。
“真是一位令人敬佩的老前辈啊……”川下妗子在由衷的感慨中叹气。
“妗子,你真的要趟这趟浑水吗?”一直沉默着的长泽林突然开口。
“长泽,你觉得这是我趟不趟的问题吗?”川下妗子直接反问,话语凌厉,丝毫没有刚才在梅仿邱子面前的小女儿姿态,“我虽然确实对政治一窍不通,但我也明白,只要坐在这个位置,那就是身不由己。”
“怎么会?你完全可以申请调到后方!妗子,我不想你成为一名政客!”长泽林眼里是浓浓的担忧与愤怒。
“长泽,你也是大学生,而且你的成绩比我要好。”川下妗子面色平静,腰板很直,“你应该读过历史,无论是苏联的大清洗还是法国大革命后的动乱,都说明这种事不是想躲就能躲的。”
她侧过头,看着长泽林清秀、文弱,但称不上多么好看的那张熟悉的脸,轻声道:“就算你没有读过,可你至少也看到了,我即便已经极力向上面那些政客表示出我的单纯,我的心无大志,但他们依旧只把我当做一个工具,一个政治筹码。
因此我毫不怀疑,他们迟早有一天会把我当做战争机器,你看吧!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对外宣扬我是什么‘焰丽玫瑰’,你觉得我还能有得选吗?”
“有,当然有。”川下妗子转过头来,攥紧了拳头自问自答,“就像老先生说得那样,我还有第三种选择,让别人为我而站队。”
“妗子……!”长泽林眼圈微红,看着比他稍矮一些的川下妗子,痛苦地闭上眼,问:“你难道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产生野心了吗?!”
“你忘了我们为了什么加入的日共?不就只是为了保护弱小者,让女性和性少数者能获得自己的权益,让每个人都能快乐的生活,不就是这么简单吗?为什么现在牵扯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党争和黑暗政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