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跃直起了腰,不再慵懒的躺在椅子上。他长长舒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的父亲便是入侵冢州时的先遣军士兵,他作为一名奴隶,作为一名出生在敌对神系的『破界者』,他和很多异族奴隶兵一样,盼望着能够在冢州开启新的生活。”
“他成功了。”狸跃用一种很轻松的口吻叙述着,“他很成功,相比其他奴隶来说。他最后在冢州找到了妻子,虽然是一名妖族,但他确实成功了。”
“只不过……”狸跃嘲弄一笑,“他最后死的很惨,死在了肃支怛罗,成为了孤魂野鬼。”
“肃支怛罗?”林悔眼神一凛,问道,“这是哪方势力?”
狸跃斜了他一眼,站起身来,走到窗台,为自己沏了杯茶:“一个位于冢州西部的大神系。非常大。”
林悔点头:“你继续。”
“你知道么,神圣教廷在冢州的统治持续了一百五十年,而我父亲在第八十年就死在了战场。”狸跃抿了口茶,望着窗台,说道,“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并不算成功,因为他比一般的『破界者』死的都要早。”
狸跃侧过头,却又说:“但我依旧认为他很成功,非常成功,甚至可以说正因为他死在了那,他才配得上一句成功。”
林悔眉头轻皱,同样站起身来,走到窗台,走到狸跃旁边,说道:“坦白讲,我有些听不明白你这两句话。”
“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狸跃低头轻笑,“你不用听懂,听懂了也没什么用。”
“但我也确实听懂了一部分。”林悔手搭在窗台的石砖上,他看向外面。窗外依旧风沙四起,土黄色仿佛将整个天空笼罩,不时还有狂风刮过,将街道两侧的房屋瓦片吹得叮当作响。林悔侧过头,说道:“你似乎是想借你父亲的生平,为我介绍冢州的前世今生。”
狸跃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他回过头。继续望向窗外,说道:“现在,再来说说我的母亲吧。”
“愿闻其详。”林悔目光也开始变得随意,既然狸跃想要和他讲些前尘往事,那么他不介意借此机会多了解了解这个世界。
“我的母亲是一名妓女。”狸跃毫不避讳的说道,“准确来说是一名军妓。”
林悔诧异侧头,说道:“这……我无冒昧之意,但神只真的也要解决生理需求么?”
狸跃语噎,随后神情泛起些许复杂:“若不是知道你是先天神只,我真的觉得你这句话是在炫耀。”
林悔困惑不解。
狸跃轻叹:“我虽一向认为,后天神只不过是个容器,但也不得不承认,想要当这个容器,可不是一般的难。”
“无论是神体的构造,还是凝聚神格,都绝非寻常『破界者』一人能够做到,必须有一整个神系的帮助才能在寿尽之前完成。而在神格凝聚之后,子民的选取也是一大难点,若有神系帮助,那尚且还好,从母系神国移植些便是。但若没有,那可就难如上青天了,花钱购买事小,如何与子民磨合事大,更不用说之后还要建立内循环体系,元素循环体系,如此种种都岂是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