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立场不同,也是敌人,她没有趁机杀他,只不过是见死不救,算是与他有恩了。
她如此想。
估计赵家若是知道她此时想法,血都要吐出来了。
实是大言不惭、厚颜无耻之人呐。
然而,他们不知,璃末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己在那夜有心放赵清仁一条生路,她如此冷酷,不该心软,不值得心软。
“大概老天都在帮我们吧,现在赵家那么多事情。那边的人已经无暇他顾,再也不会卯足了劲盯着我们这边了,你就有机会了。对不对?璃末?”司仁轩的话拉回了她的远思。
“哪有那么多的老天帮忙。”一个声音清清淡淡的从窗帘边传出,一个身影慢慢的自内堂轻轻走了过来。
夙殉。
他看着璃末,道:“有些时候最多的是,事在人为。我说的对吗?璃末?”
璃末淡淡的抬眸望向他,两人隔着司仁轩头顶相望,彼此的视线里浮沉着某种东西,就像两条线自彼此眸底延展,慢慢的交织冲撞,产生出火花。
他知道了她。
她也知道他知道了。
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此刻夙殉的眼神便是笃定了。
两人仿佛在无声的交流着,争锋着。
司仁轩愣愣的抬起头说:“怎么突然安静了,都不说话了。”
二人错开视线。
皆道:“没什么。”
“又演默剧。”司仁轩嘟囔着。
此时,房门口一个纤细的身影怯怯的出现,一时让他有些欣喜,赶紧招手说:“鹤师妹,你快来呀,怎么伫在角落不上前面来呀?”
鹤熙宁端着几杯茶立在远处,有些怯怯的不敢上前,也不敢说方才璃末与夙殉之间两人的气场,让人感觉甚至喘不过气来,更不要说贸然闯进来了,只有身在其中又神经大条的司仁轩才一点也没有发觉。
她一身杏白色衣裳,头上环着两个朴素又可爱的发髻。上面插着两朵净若琉璃的白色宝石花,身上的衣服挺阔而干净缀有绣纹,比之之前所见着,感觉生活环境更好了一点。
不同的是,她的眼睛变了,左眼无光,且换成了一个不怎么会动的绿色机制假眼瞳。
鹤熙宁发觉璃末看向自己左眼的目光,微微瑟缩了一下。她本来就怯懦自卑,更别提忽逢劫难变成了残缺,旁人的目光只会让她更加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