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衣服兜里掏出两根手掌长短的钢条,把其中一根递给安酒。
“这是我干活的留下的,没人知道,你看这前面的尖,我磨了好久。”
蜂巢对管制武器的管理十分严格,禁止售卖,禁止交换。
冀珍珍是冒着很大风险的。
万一安酒转手把她出卖了,她就得被驱逐出蜂巢,在大野外上自生自灭……
不过应该不会的。
冀珍珍悄悄看着给她整理衣服的奶奶,安酒有牵挂,她不可能背刺。
就在冀珍珍暗中琢磨的时候,安酒已经把钢条仔细看过。
顶端锋利,整体偏小好掌握,重点是就算蜂巢发现也不会怀疑到其它方面。
把钢条妥善收起,安酒问:“你吃饭了没?”
她拿出从溥淮那买来的三个饭团,分别放在奶奶和冀珍珍面前。
其实这是一种拉近关系的手段,冀珍珍能冒风险拿来自己做的武器给她用,也代表想要交好的诚意。
安酒自然要同等回报。
只有细心呵护的关系才会更牢固,无论是哪种。
“我中午吃过了,家里还有一个饭团呢,这个你们留着吃,我就不浪费了。”冀珍珍摇头不肯要。
可这种行为使她愉悦,胆子也大了些,舔舔嘴唇,说出她这次过来的真实目的——
“奶奶,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缝缝衣服?我手笨,针太细了,一捏就歪。”
别看她是个姑娘,可是这种细致活真是一点不会,缝一次衣服,扎得她左手食指上全是血洞。
“丫头,奶奶家里没针线,实在帮不了你啊。”见帮不上忙,奶奶还有点愧疚。
“没事没事,我家有!”冀珍珍噌下站起,眼睛期待地看着她,“那我回去……”
奶奶点头,“行,去拿吧。”
冀珍珍欢天喜地离开。
两人对话的时候,安酒坐在旁边默默吃饭团,等家里只剩她和奶奶时,她笑着打趣:“奶奶之前还让我留个心眼,怎么今儿您都要帮人缝衣服了?”
“这俩人能一样吗?”奶奶瞪她,“这姑娘是跟着溥队长干活的人,我总见着她,听说负责开车,多少是个技术工。
“那个又不知道是哪层的人,什么底细都不清楚,我自然得劝着点儿你,别让人哄骗着走了歪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奶奶难免多说了几句。
“你交朋友可以,但也得自己心里清楚什么样的人不能碰,咱们就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最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安酒往下剥了些饭团外的薄纸,边听边小口地慢慢吃着。
如果是以前,她会很不耐烦这些唠叨,可当失去以后,才惊觉这些话有多珍贵。
只有爱、在乎,才会担忧和反复叮嘱。
奶奶见她都听进去了,心中慰藉,直夸她长大了,也懂事了。
安酒咀嚼的动作停顿住,心尖有点酸涩——那她成长的代价太大了。
走廊中传来急切的跑动声,奶奶止住话题,对她说:“肯定是那姑娘回来了,小酒,她叫什么名儿?”
“冀珍珍。”
“噢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