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熙刚握到萧姝的手,忽然一下针扎般的心悸,下意识猛地把她拉低,随之扑护到她的身上。与此同时,断后的朱砂也扑了过来。
利箭依旧穿透了血肉之躯。鲜血迸溅,萧姝的口里流出鲜血。
被众人救护到旁边的茶楼里,萧姝嘴角身上都是血,却全然不顾及的扑到李佑熙身边,检查他的伤势。
原来,刚才那一箭力道极大,却是先贯穿了朱砂的左臂,再射入了李佑熙的右肩,萧姝身上的血是李佑熙的,嘴里的血是被李佑熙扑倒时,磕到车辕上磕破的。本来在劫难逃的人只受了点轻伤。
众人忙给三人清理并包扎伤口,朱砂还给王爷和自己都吃了解毒丹,说怕箭上淬毒。
除了朱砂的左臂被对穿伤势重些,李佑熙因为被朱砂缓冲了下,右肩的伤并不深,没有伤筋动骨。萧姝的更是小伤。还算是万幸了。
不料等有人禀报神箭手也已经服毒自尽时,朱砂急问有没有搜身,回答说身无一物后,惨白脸色的朱砂居然挥剑砍下了自己左臂。
这时众人才知那支箭上淬了一种罕见的毒,难得朱砂有解药,然而也不过是绝无仅有的一个人的量。所以她都把解药都给了王爷,自己吃的是普通的解毒丹,只能暂时控制。不到一柱香后就得扩散,到时候必死无疑。
本来朱砂还奢望抓到神箭手,逼他拿出解药。现在看来只有断臂求活命了。
这些萧姝开始并不知道,处理好李佑熙的伤口后,在众人的护卫下,两人立刻动身回船去,在此滞留越久危险愈大,更要危及更多的无辜。
快到出城门时,他们都没注意到,城楼上远远的一个观察岗上,一个士兵打扮的人手里拿着个千里眼,一直死盯着睿王的马车。
从被踹坏的车门缝隙能清楚看到里面的人。那对壁人相拥而坐,女子搂着受伤的男人,两只手叠放着护在他的后心。男子也是如此,两人心贴着心,彼此还可笑的用手护住对方的后心。男子时不时轻吻一下女子的发顶。
那个士兵手里的千里眼握得死紧,不错眼珠的盯着那两个人。眼看车子要过城门了,身边人忍不住提醒他。他却低吼:“闭嘴!通知取消后面的行动!”
等睿王一众出了城门,一路顺利的到了码头,他才有些颓丧的放下手里的千里眼。才刚看着那两人相处的情景,让他突然失去孤注一掷的冲动,他要从长计议,他要得到那个女子,他要看他们更痛苦。
到了船上,萧姝才得知了朱砂的惨状,眼泪都下来了,非要亲自去探视。看着昏睡中的朱砂,她止不住的落泪。内里的现代魂让她始终不能对死士忠仆的牺牲心安理得。
而上至李佑熙下到染墨念九等人都一副理所当然。染墨她们接受的就是这种教育,所以看到王妃对朱砂的态度,全都感念至深。心里无不发誓致死效忠王妃。
朱砂好不容易醒来后,得知王妃的关怀更是感动的表示:只要王妃不嫌弃她废了左臂,她定能再伺候王妃一辈子。她的武功和使毒功夫都在,不是废人。
萧姝哪会不同意,朱砂一个姑娘家废了一臂,估计日后很难嫁人,萧姝定是要留她在身边的,万一朱砂真的没机会嫁人,她打算养她一辈子的。
萧姝唠唠叨叨和李佑熙说着自己对朱砂的安排,听得李醋坛又有点泛酸,眼珠子一转,口称有点头晕。
萧姝立刻住嘴,忙忙的询问他感觉哪里不适,还向外唤人请随行的太医过来。
李佑熙阻止她叫人,只说没大事。萧姝不依,她怕万一还有残毒在,恐成后患。
李佑熙这才实话实说:王妃为了个丫头伤心流泪,还为她做了一辈子的安排,身为夫君的王爷我呢?巴巴听你对别人这么情深意重的,心里头比伤口还不舒服呢。
萧姝被他的话一下子气乐了,娇嗔道:“亏你还知道自己是王爷夫君,和个丫头争风吃醋,越发出息了!”
李佑熙一脸委屈的躺着不吭声。
萧姝依偎到他身旁,柔声问:“我为别人是流泪,对你却是与子偕老同生共死,爷觉得哪一种更情深意重?”
李醋缸的脸瞬间舒展开,嘴角上扬掩不住的欢喜,嘴上没有答话,手脚却开始不老实。
萧姝威胁他,不注意伤口,再不老实,就不理他,去找朱砂玩。
李醋缸一脸春风的:“我乖乖的,眉眉你陪我玩儿!”
萧姝:呸!色坯子!
怕他歪缠,萧姝要给他吹个曲子听。于是一曲《一剪梅》悠悠扬扬响起:
真情像梅花开遍
冷冷冰雪不能掩没
就在最冷
枝头绽放
看见春天走向你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