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确实如此,范知易不得不低头。
这几日他天天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出门,好不容易束起来了也是没多久就塌了,完全没有秉南冬弄的好。不过无所谓,反正都在路上,没多少人看他,范知易不在乎。
除此之外,范知易每日坚持被吓,他觉得自己已经练就了一副钢铁般的胆识……才怪。
真实的日常是,范知易日常呐喊,然后被秉南冬日常提住领子逼迫直面恐惧。
连续几日雨天后,秉南冬算出后面是阴天和晴天,故而他们开始御剑出行。范知易哆哆嗦嗦地在后面将秉南冬抱得紧紧的,不敢睁眼,像个鹌鹑一样埋着头。
秉南冬几度以为自己要被他勒死,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说了几次后倒是好多了。
在一个微风徐徐的早晨,他们终于到了有山寺了,秉南冬将范知易提下剑,瞥了一眼范知易的头发:“怎么练了这么多日还是这样?”
范知易摸摸已经歪了的发冠,手动解了下来,换上自己的发带。毕竟今天要见人谈判,他还是要点面子的。
阿渔在一旁小声道:“我的幸福可就靠你了,我真不想余下的日子都在这破庙里度过。”
范知易已经拟定好了多种劝说路径,目光坚定:“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帮你脱离苦海。”
秉南冬不理会后面嘀嘀咕咕的一人一鬼,上前道:“我找今吾大师,劳烦小师傅通传一声。”
“阿弥陀佛,住持交代凡今日来客,皆开门迎接,不必通传,施主请。”
范知易走了几步了,见阿渔还是待在原地,一脸的紧张害怕,便又折返了回去问道:“秉南冬,小鱼是不是没办法进去啊?”
秉南冬手上捏了个咒打在阿渔身上:“我给她设了结界,好了。”
“走吧。”范知易对她招招手。
阿渔摇摇头:“我后悔了,我可以不去吗?”
“小鱼,相信我,我答应了要帮你找个好地方的,说到做到。”范知易保证,“而且你看你就算想跑,你觉得秉南冬会放过你吗?”
阿渔:“……”垂头丧气地跟着进了寺庙。
这寺庙和范知易活着时去过的其实差不多,红墙黑瓦,烟雾缭绕间带着不同人的夙愿升空散开。
不知何时拨云散雾,日光打下的树荫微微晃动。
范知易他们到了一间禅房,遥遥可见一位僧人已经等在了那里,脸上慈悲笑:“一早喜鹊报喜,我便突然想着和你许久没有见过了。”
“我有正事请你帮忙。”
“不急。”僧人的目光挪到了范知易身上,那双琥珀色的瞳孔温柔而坚韧,像是能够将人一眼望穿。
僧人笑了笑:“这位施主好生有趣。”
范知易心头一咯噔,这就露馅了,这本书还有这么逆天的人存在?
秉南冬挡住了僧人还要探寻的目光:“我赶时间。”
僧人扫开他:“不急。”随后到了范知易面前,“阿弥陀佛,小僧今吾。”
范知易只能跟着笑,双手合十鞠了一躬:“我叫范知易。”
“范知易。”今吾含笑默默念了一遍范知易的名字,“世事无常,总为难题,知易方为解。”
范知易听着迷迷糊糊:“啊?”
秉南冬道:“他听不懂,你若是要说,便说透彻些,别总弄这些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