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多少有点断章取义的意思了。不地道啊!若是让道家老祖知道了这事,指不定要找过来毁了这本书!顺便把你这个些书的小说家给打一顿,到时候打的连自己亲妈都不认识!”封一二看着那句话,唏嘘道。
目盲说书人摸了摸那本《山水书》,嘴角露出笑意,摇头解释道:“这又不是我写的,是书中那个人自己写的。要打也是打他,这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的事。我这个外人可管不着!”
游侠儿将书合上,转手交给了一旁的许初一,他对着说书人常风正色道:“说实话,你的千秋小笔就这么废了,难道就不心疼吗?”
“这有什么好心疼的?”常风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了戏伶藏海的手心上,两人十指相扣。他欣慰地说道:“这本就是用来写书的笔而已。这么多年来,千秋小笔之下多少痴男怨女,才子佳人。又有多少的人心不古,世道荒凉。现如今都给了那本书,不是好事吗?书中故事更加精彩,书中人物也有血有肉了。”
端着那碗酒水的封一二,看着两人紧扣的手,唏嘘道:“写了那么多,怎么就不写写自己的故事呢?”
“一个低贱的戏子,一个目盲的说书人。哪里会有什么故事?不过就是唱唱戏,说说书。被台下的人指指点点,背后议论罢了。写出来估计也没人喜欢!”戏伶藏海低头看向目盲的常风,眼中满是怜爱。
说书人摇了摇头,安慰道:“戏子可不低贱。多少闺中女子就靠着你补全心中执念,世间分分合合不都在你的唱词里吗?”
封一二知道说书人说的是心里话。世间哪来那么多的情投意合和百年好合,眼前满是蝇营狗苟,身边不乏鸡毛蒜皮。这样的情情爱爱让天下女子多多少少不再期盼,不再心存幻想。可一出戏就不一样了,才子佳人成双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一见钟情到举案齐眉,互生情愫到相敬如宾。
多少女子因为看了戏,才有那胆子与情郎互诉衷肠,才下定决心与心爱之人远赴他乡。
“说故事的人,自己怎么可能没有故事!”封一二到了两碗酒水,直接推到了二人身前,问道:“敬二位!愿二位早结连理。”
早结连理,两个男子早结连理。虽说荒唐,却又让人心酸。
戏伶何尝不想,说书人又何尝不愿呢。
许初一抬起头,看向二人,想起了山神文鳐和江神茱萸。他站起身来,说道:“我这有个故事,你们不妨也唱一唱,说一说!”
封一二斜眼看向许初一,阻止道:“别,都是些陈年往事了。如果让儒家那帮子人知道了,指不定要找过来!有些事心中知道就好,不要那么明目张胆。到时候……”
“封大侠,你这话说的倒是没意思了!既然是故事,那便是真真假假。涉及儒家丑事也好,不可言说也罢。说一说也无妨,唱一唱也无碍。到时候换做朝堂,改个名字便好!”目盲说书人挥了挥手,反驳道。
游侠儿想了想,说道:“你们还是听听就好。儒家做事向来在乎规矩,难保不会暗中为难二位。”
说书人与戏伶对视一眼,随后说道:“封大侠,你且放心。我们就听一听,说不定这故事我们还不喜欢呢,你说是不是啊,藏海。”
戏伶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你说的都对。”
许初一于是支支吾吾说起了否去山上那位山神的事,其中有些事若是忘了,一旁的柳承贤便及时补充。
女子与女子相互爱慕,心生情愫,却碍于礼教规矩不得相见。
封一二听着故事,喝着酒,往事历历如在目。他也是心疼文鳐,茱萸两位,轻声哀叹道:“三百年,不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