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如何选择呢？”王宇没有回答，而是将这个问题抛灰给了克兰特。
虽然影响变小了，真的和哈恩家族组成联盟也可以有一定的好处，这样后续就不会有别的家族，或者说后续会有更少的家族来找王宇结盟了，但仍然属于没什么好处的选择。
“我觉得王宇先生如果能和我结盟的话，肯定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帮助，如果不做出一些表示我们诚意的行动，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是这样的，虽然有些失礼但我对您和您特别要好的同伴艾薇雅女士做了一些了解，所以从其中得知了一些发生在两位身上的不公之事，我们特意和做出这件事的家族联系了一下，以不算大的代价拿下了一些东西，您可以看看。”
说着，克兰特将第二件东西推到了桌子上。那是一张地契而且还附带了一张类似证明的东西。
王宇看了一眼，心中惊讶的火苗在此刻的的确确的跳动了一下，哪怕面色没有改变，但是，这张东西对于王宇和艾薇雅两人确实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轻轻拍了下旁边艾薇雅的肩膀示意女孩看看桌子上的事物，女孩将头抬起，看向桌子上的事物，瞳孔不自觉地放大后微微颤抖。
桌子上的事物是一张地契，一张米萨尔行省的一座城堡连同一块封地的地契，也是艾薇雅的父亲迪马斯子爵曾经的封地，城堡地契旁的那张证明，则是代表着获得了这张地契的人也等同于获得了和迪马斯子爵同样的地位。
“相比起王城来说，米萨尔行省的地价要便宜不少，拿到这些东西并没有花费我们太大的代价，如果能够以此得到王宇阁下这位盟友，我们就真的赚大了呢。”
克兰特的话语中带着很明显抬高王宇的意思，把这些东西说的没那么值钱，但实际上哪怕是王城外的地，一个子爵的地位加上城堡与封地，这也是非常恐怖的一笔钱了，把王宇卖了也不会值这么多的钱的。
此刻克兰特?哈恩很明显想以此来作为报偿，让王宇做出和哈恩家族结盟的决定，他自己清楚这笔钱有多少，因此也有着王宇会答应的自信，说到底，这也只是一个结盟的决定，而已…
讲句实话，王宇动心了，这份报酬已经是个天价了，米萨尔行省是个相对很富的地方，经济发达，各种超凡资源也很充足，这领地后续能产出的金钱恐怕都还在地契本身的价格之上。
而很重要的一点是，这是女孩一直想要赎回的城堡，那不仅是一份财产，也是女孩回忆寄托之地。
曾经女孩在林中小屋前的草地之上躺着和王宇说了她的理想，其中之一，就是赚很多的钱，赎回那城堡，王宇一直都记着。
那是一笔天文数字，王宇也没觉得会在短期内得以实现，但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他的面前，似乎，这个仅仅是结盟的条件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以王宇和齐格与修格因的关系，说清楚了两人绝对不会对他有什么意见，而做好了分割的声明，也不会对夜之锋刃产生太大的影响。
而后续，也可以反过来借哈恩家族的事，避免一些别的家族来找他结盟或者以势压他，那么，就选择同意？毕竟这份报酬的价值和意义都已经足够大了。
克兰特的眼中笑意越浓，他本身的目的就是用金钱换取足够的支持，这不算小的一笔钱，如果能够…
“我觉…”王宇张嘴，既然打算同意他就不再犹豫。
“很抱歉，我拒绝，我认为这算不上什么不公平的代价，我的外公是以足够的代价从我母亲手中交换走了这些事物的，我母亲现在过的很好，而我也认为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清亮的话语，将王宇要说出的答复打断，王宇没刻意掩饰自己微微惊讶的面容，把面庞转向了艾薇雅那边，得到的是女孩带着微笑的眨眼，砸吧了下嘴巴，王宇没说什么，转了回来。
“嗯，我觉得我应该尊重我同伴的选择，正如她所说，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不公的待遇在里面，只是贵族之间的一些正常交换而已，我们都认可这个结果。”
王宇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顺着女孩的说法将这其中的龌龊归结为了普通的交易，眼神中的那份真挚，特么的很像真的…
“所以还请允许我暂时先不对结盟这件事做出答复，请给我一些时间，之后我会联系哈恩家族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承诺不会和别的家族进行结盟。”王宇看着克兰特的眼睛，用委婉的话语给出了拒绝的答复。
“好吧，看来两位有自己的思考，挺好的，我会等待王宇先生的答复的，当然之后我们也会有新的答谢准备着。”
克兰特自信满满的报酬没有得到想要的成效，再深的城府也有些绷不住，话语也变得有些冲了一点点，但还是靠自己的“修养”将这些话语压抑了下去。
没有过多纠缠，他也明白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既然王宇已经同意在这之前不和其他家族进行结盟，那也算有了一定的保证，之后看看能不能用其他代价来得到王宇这位从某种意义上代表夜之锋刃的盟友吧。
“那么我们先告辞了，期待您的回复。”很客气的告别了王宇与艾薇雅，金雨商盟的一帮人离开了王宇的小屋。
…
“为什么拒绝呢？这其实算是不错的报酬了，教授和队长你也知道，他们也会理解的，而且这不是你一直的理想吗？”
王宇转了个身子，坐姿随意了很多，别人走了也没必要板着个脸了，有些疑惑的问向沉静的艾薇雅。
“王宇，虽然这只是个表态，但你也被打上了哈恩家族同盟的标签，不管你做什么，你都不得不会去考虑一下会不会和哈恩家族的利益违背。”
“虽然这似乎是很宽泛的一个概念，但在王城中，却会因为哈恩家族那覆盖范围很广的影响力，而在很多方面都受到影响，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对吧。”
艾薇雅把椅子往王宇那边靠了靠，将肩膀和王宇的并在了一起，语气很柔和却认真的说着。
“我觉得也没啥，当我登上了舞台，这就是不可避免的东西了，虽然我很讨厌这些有的没的，但这本身就是没法搞定的嘛，而且，能完成你的这个理想我觉得，不坏，不是吗？”
“不是。”艾薇雅摇了摇头。
“呃。”王宇挠了挠脑袋，这就不知道怎么讲了啊。
“王宇，我在之后的那些日子里就有思考了，我对那座城堡真正怀念是什么呢？是那些过去的美好回忆吗，那次我回答你是那些让我记忆深刻难以忘怀的经历和人与事，但我在和你一起旅行之后似乎又得到了一个真正的答案。”
“我希望的是那些我永远不愿失去的，当下真正的珍贵之物呢。”
“母亲过的很不错，时常有来信和我讲庄园的里的琐事，王城的生活虽然乱了点，但也足够让人满意，时常能看见加西亚叔叔，温蒂很热情，你的那些同事虽然不靠谱但也挺有趣的，我从学院学到了很多的东西，认识了你说的“神”达克妮丝女士。”
“等等，这些都是值得铭记的东西，当然，还有你陪着我，这是最重要的！所以，已经足够了。”
女孩将身子微微抬了下，把自己的脑袋靠在了王宇的胸膛上，感受着那份坚实的触感以及伴随着热量的有力心跳，艾薇雅的脸上带着一丝恬淡的笑意，安心的闭上了双眼，是的，这就是她真正的理想吧…
王宇再次挠了挠头，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该说啥，但心中因为这些登上舞台后的麻烦事产生的烦躁，不知不觉消散了很多。
将手轻轻的在女孩柔顺的金发上揉了揉，王宇很认真的说了句，“谢谢…”
……
“克兰特先生，你对这位本质上并没有太多价值的王宇是不是花费了太多的心思啊，那张地契和爵位的价值，足够拉拢一个中型家族或者多个大骑士了，以他的实力并不值得这个代价吧”
“而且，各大家族也不傻，就算他做出结盟的表态，能借到夜之锋刃的影响力也不算多，真的值得这样吗。”
在马车上，一直坐在克兰特身边的三位成员中的其中一个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你如果看过他的成长轨迹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他的潜力在我看来和夜之锋刃的支持比起来也几乎是等价的了。”
“没有任何背景的被方?斯图亚特看重，见习骑士实力进入王城，在一年不到时间里达到正式骑士，比较少人知道的赐福吸血鬼事件有他的身影，地狱之门事件中那黑暗穹顶，有情报说也和他有关联。”
“还有这次事件，出动了“沉默森林”这件极为重量级奇物的布局都被他一人打破，能做出这么多足够惊人的事迹，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达到现在这个地位，这已经够说明问题了，他虽然现在实力仍然不足，但未来，就完全说不准了。”
克兰特的语气深邃，回答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反问了一个问题。
“你觉得，他的经历有点像谁？”
“呃，禁卫军大统领，乌勒”沉吟了一下，被反问的那人话语中略带惊奇的得出了这个结论。
“但是乌勒太过优秀和桀骜了，已经完全脱离了当初扶持他的那个势力的控制，而王宇这个异乡人，这次的表现似乎也是同样。”
“我听您这么一说，也觉得他所做出的事有些过于优秀了，他如果成为第二个乌勒，对我们来说，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吧。”
有些迟疑，那人将自己又产生的疑问抛了出来。
“没错，正是如此，乌勒之所以能这样，是因为他背后隐隐站着的是那位北地的大公，而且他没有受到束缚，我所要做的，就是给王宇一点点的套上枷锁。”
“无论是他在王城所拥有的东西，还是他的那位同伴，这些都会成为束缚他的东西，当他被这些事物束缚，他就无法成为第二个乌勒，而只会成为我们的助力。”
克兰特的眼神中闪动着充满野心的火焰，家族的那份野望，总有一天会在他手上实现。
“但是夜之锋刃…”
“不用在意，你要记住，夜之锋刃和家族是不一样的，他们是由一个个的个体组成的，他们没有和家族一样的所有人共同的目标，他们和雇佣兵，军队的士兵是没有本质区别的。”
“没有人能让整个夜之锋刃因为他而一起出力，方?斯图亚特不行，齐格?威尔斯巴赫不行，修格因?斯莫克不行，他王宇更不可能的。”
“明…明白了…”
克兰特话语中的那份冰冷，让身旁之人感到一股由衷的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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