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在短暂的犹豫后立刻点了点头。
“哪位找我?”
这时一个苗条的妇人从屋内掀帘走出,当她看到那个被人捧在手心里的盒子时明显有一瞬间慌乱,但是她能做的仅仅是整理了一下衣裳。
妇人走上前,轻轻拉住男孩的手,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虎儿乖,先去屋里玩。”
小男孩并没有注意到他娘亲的眼睛里似乎有泪水在打转,两只眼睛泛着泪光。
手捧盒子的中年男子一直目送小童进屋才缓缓开口道:“许氏,这是...”
尽管男人的声音温和而醇厚,但是此刻的她一丝一毫也听不真切,只觉得头晕眼花,耳边嗡嗡作响。
即便如此,她的目光也没有从那一方小小的木盒上移开分毫。
印象里,孩他爹舞刀弄枪是个好把式,只可惜性子木讷,最不擅长说些动听的情话,即便是感情最浓烈的时候也不过是涨红脸来憋出一句,“你说,咱们下辈子会不会依然在一起啊?”
现在想想,许韶每次说这句话时自己都忙着织布补贴家用,没怎么看清过他说话时脸上的表情,也只当是男人无事时的感慨而已。
“当然会在一起。”
她从来,每一次,都是这么回答的。
在她的心里,孩子的父亲是保家卫国的战士,他的武艺是来保护大燕的,即便忙些,即便经常不在家,但是这样的好男儿别说是下辈子,下下辈子,她愿意生生世世与他结为夫妻,至死不渝。
爱上一个人,一辈子远远不够。
女子想到这里,低着头,沉默不语,只是脚上那双磨损有些厉害的绣花鞋愈发模糊了。
直到那个小盒子被递到了她的身前。
一切恍若大梦一场,格外不真实。
女子颤抖地伸出双手,近乎麻木地接过木盒。
木盒很轻,甚至她感觉能用单手攥着。
“许韶是一名出色的战士,他在战场上英勇杀敌,一人一骑杀敌数十,伤敌近百,力竭时被十余名晋国精锐甲士围住,他便拉住其中一人悍然发动自爆......”
“很遗憾,即便战后派出多人进行搜寻,也并未寻得一份来自许韶的尸骨。”
“现在遵循他的遗愿,死后将不入碑林,与妻百年后合葬一处。”
“请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