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萍想想自己,了然地道:“这也是没法子,你呢,是去武汉过年,还是回家?”
邵韵诗道:“我外祖家今年都在沪上过年,我就留这。”
此时,邵韵诗已经笃定,胡萍并没有办元旦宴会的意思了,因为她只叙农历年。
这个节,不像阳历年,可以办宴会舞会的热闹起来,这个可是要家人团聚一起的。
胡萍并不知道只一句话,邵韵诗就想了那么多。
此时,她想着邵韵诗的情况,怜惜道:“最近外头风声紧,你的那些进步文章就先别发了,回头等我的信。”
若是以往,她只独身一人,肯定会邀请邵韵诗一道过年,可如今她有一家子要顾着,只能从别的地方关心了。
邵韵诗见她主动提起了时局,心里高兴,睁着大眼睛,道:“外头确实乱的很,到处都在抓人,这些日子好似轻缓了些。”
胡萍心里也是憋狠了,听了这话,叹道:“是呀,抓了太多人了,这世道乱的人憋闷。”
邵韵诗眼眸转了下,“老师,我听说,沪上那些地、下、党组织遭殃的很,可是真的?”
胡萍被她吓了一跳,忙往身后左右瞧了瞧。见没人,她才压着声音道:“你这孩子,这话可不能随便说,日后也别说。”
邵韵诗受教,干脆转了话题,“我没在别处说,就是耳朵里听了些,又在街上看到些,再就是报纸上报道的多,这才好奇。”
“报纸上的那些报道,也未必都真,虽说有点影子,可夸大事实的大有人在。”胡萍恨恨地道。
邵韵诗又试探地道:“听说江西那边惨的很,很快就要被消灭了,老师,你说是真的吗?”
这话真犯忌讳,可好在,胡萍早有考察邵韵诗的意思,倒也没拒绝回答,“惨烈是真,被消灭是假。”
这话,听在邵韵诗耳边,有些激动,“您说的是真的?”
胡萍没瞒着,“你知道的,你季叔叔是在国府里做事的,他的消息十分准确,所以,别信那些报纸上的宣传。”
这话已然十分露骨了,邵韵诗不敢再往下深说,“嗯,我知道的。对了,这段时间,老师也停笔吗?”
胡萍对邵韵诗知道分寸没追着问,很是满意,笑了笑,回道:“我不停,但是,你和我不同,所以,你一定要听话。”
邵韵诗只是试探地问了问,见此,忙回道:“好,我不写了。”
胡萍瞧着花儿般美好的女子,觉得,她们这些人所行所为,即使再大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两人不可能说多深的话题,随意又说了会话,便散开了。
至于邵韵诗要提前结业的事,有胡萍作保,肯定能成了。
这也是两人今天会面的最主要内容。
不过,邵韵诗没有从胡萍这了解到更深的消息,心里更为忐忑,知道如今的形势怕是更艰巨了。
回到家,飞鸿几个等在家中。
见她回来,齐齐上前。
邵韵诗摇了摇头,表示什么也没打探到。
飞鸿遗憾道:“那咱们怎么办?药材还要继续收购吗?”
邵韵诗想了想,拍板道:“药材还是要收购,而且还得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