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容在兰香的身后,但看到她的身体异常抖动起来,心中大骇,“司马越!你做了什么?”
“兰香!”那些被长矛亲兵控制住的宫人们虽然不能动,但是都看到了这一幕,大喊了出来。有人不管不顾地想跑过来,但长矛亲兵也丝毫没有手软,将长矛扎入了她们的身体里。
这一次,羊献容看到了!
长矛扎入身体中时,有“噗”的一声响。
那些擦的锃光瓦亮的长矛上竟然还有红流苏,血顺着流苏而下,滴答到地面上,一点一滴,黏腻浓稠。
“司马越!你要做什么?”羊献容用尽了全力喊了出来。
“哎,皇后娘娘悲伤过度,已经精神失常了。”司马越又看了她一眼,转头看了看已经扑倒在地的几名宫人和其他吓得不敢动弹的人,又“哼”了一声,“皇上薨了,这事情还是要尽快昭告天下了。”
羊献容努力推了推司马衷的尸身,实在是太沉重了,她的两条腿都没有力气站起来。
“看来帝后情深,啧啧啧,真是令人艳羡又伤怀啊。”司马越似笑非笑地低头看着羊献容,“皇后殉葬吧。”
“不可!”天元宫的宫人们全都喊了起来,声音极大。
“怎么?你们都是要殉葬的!”司马越看了一眼已经是满脸黑血的司马衷,很是嫌弃地捂住了口鼻,“行了,就这么定了。等皇上下葬那一日,你们都殉葬。”
“司马越!”羊献容挣脱不开司马衷已经冰凉的大手,但依然可以吼出声,“你弑君!”
“皇后娘娘还真是伤心过度呀,这都胡说八道了。来人,把她堵上嘴关起来。”司马越冷笑了一声,转身准备走出天元宫。
长矛亲兵立刻动手,他们想将羊献容拉起来再捆上。但是,这一刻他们也发现,司马衷的手竟然根本掰不开,他牢牢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已经勒出了红肿一圈。
“这是大晋的皇帝!”羊献容吼道,“你们谁敢动他!”
这些人有些胆怯,往后退了退。
已经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兰香忍着痛爬到了羊献容的身边,依然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也大声说道:“不许过来!谁都不许过来!”
如此惨烈一幕,一旁的秦太医也忍不住说道:“别动别动,我来处理。”
“你滚!”羊献容咬牙切齿地吼道,“都给我滚!”
“啧啧啧,气性还挺大的。”司马越转头看了一眼,“行吧,其他人都拖出去关起来,皇后就和皇上在一起好了。”
长矛亲兵其实也不敢动他们两个,听到这道命令都暗暗松了口气,纷纷往外退。但兰香不肯走,依然死死地抱着羊献容。翠喜也趁他们转身的功夫跑了过来,虽然也被扎了两长矛,但不是致命伤。
她抱住兰香和羊献容,大声喊道:“奴婢在这里!女郎莫怕!”
可能是看到翠喜这般动作,天元宫的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根本不在乎身边的长矛刺身,都跑到了羊献容的身边,将他们团团围在正中间,并且全都跪下来磕头。
那场面,悲壮而惨烈。
司马越可不想看到这一幕,转身快步走出了天元宫。他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比如昭告天下司马衷死了,皇太弟司马炽要赶紧从金镛城弄回来继承皇位,他要对司马炽进行洗脑,告诉他不必看管朝政,只需要听他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