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的会议是极为常见的,但是对于杭州城的江宁而言,却是极为遥远的,朝堂之上的变化对于普通人来说,几乎是没有的。
此刻的杭州城,正在等待着户部侍郎一行人的到来,究竟皇商花落谁家,也成了这些时日杭州盛传的事情。
可江宁的那些规章制度和所作所为,就连柳思思都觉得他不是个做生意的料,这些行为,只能说明他对商业一窍不通,但是黄锦的问世,却是让王家稳操胜券了,至少在商界是这样认为的,杨家按部就班的经营,并没有多少要争抢的意思,越是如此,越是让人觉得杨家深不可测。
江宁却是忙的不亦乐乎,每日都要把王若烟掌管的大大小小的店铺转上一遍,无论是伙计还是掌柜,一视同仁,大家叫苦不迭,但是因为皇商的消息已经散了出去,王若烟的身体也在逐渐好转,便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
而江宁除了要去店铺,每天也会去书院逛一逛,现在东林社的那些学子见到江宁,都是绕着走的,后来他们听说了江宁的事情,院长亲自提升其为齐院长的助理,自是不敢再去惹他。
倒是齐云梦,在春雨之中,把江宁叫到了她的小楼里。
“公主说,可以问问你……”齐云梦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她说可能你会有办法。”
说完,齐云梦扶着湿漉漉的栏杆,朝着远方雾蒙蒙的竹林看去,微微皱起眉头,睫毛和发丝之上沾上了水珠,显得格外动人。
江宁看了齐云梦递给他的书信,是陆羽彤的,大概意思就是她已经到了京城,一切照旧,户部的张秋平要来杭州公干,而且是奔着齐云梦去的,其父亲太常卿张云鹤亲自举荐而来,要齐云梦多加小心。信中也说了一些这位张秋平才学横溢,不是一般才子的夸赞之词,但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江宁收了信,递给了齐云梦:“问我?问我什么?齐院长就不要卖关子了,既然是长平公主交代了,在下自然是能出力出力,能出人出人,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齐云梦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了信封,站在二楼的长廊之上,看着细雨淅淅沥沥的飘洒,或许这样的凉风,才能够掩饰住她内心的波澜,让她稍微冷静一些吧。
江宁也不再说话,或许这件事情有些难以启齿,但又不得不解决,所以齐云梦才会如此为难,而且陆羽彤是知情的,出谋划策,但是没有用,这才会居间江宁,齐云梦工作上是他的顶头上司,刚到学院的时候,也是她的支持,让江宁少了不少的麻烦,论官职,这一位副院长也是正四品,于情于理,要齐云梦真的有麻烦,也是要帮一帮的,这个年代女权基本上是没有的,齐云梦以一己之力走到现在,所承担的和背负的,自是他不能体会的。
良久,齐云梦的裙角都湿了,脚步轻轻挪动了一些,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罢了,你与她的交情匪浅,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让我问你。”
江宁微微皱起了眉头,那个“她”自然是陆羽彤了。
只听齐云梦继续道:“信上所言的那个张秋平,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