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这一点的,自然也有齐云梦,这首《水调歌头》,技艺之高,已经超过了方才的五言、七言,甚至超过了《鹊桥仙》……
陈启年、广安俊、赵礼宣、东林社四公子……都愣在那里,看着走一步便说一句的江宁,更有人也拿出了纸笔,开始记录,无论今日江宁所言是什么,都注定一鸣惊人。
“这才叫词,你写的那些,算什么?我抄你师父的?我用的抄你师父的?一首够不够?”江宁提着酒壶,走到了黄子平案前,斜着头扫了一眼那卷轴,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黄子平:“不够?不够还有……”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话余,却是朝着柳思思忘了一眼,这看似平常无奇的一眼,柳思思却是怦然心动,急忙躲开了江宁的眼神,冷汗瞬间出遍全身,风一吹,竟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急忙掐了自己一下,方才冷静下来。
她不是没有听过好诗好词,洛阳城内,每日送到她手中的诗词歌赋百篇有余,其中不乏绝美之句,可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如今,这是怎么了……
陆羽彤的心,却在这一瞬间,沉到了谷底,一股决裂之痛瞬间从心口传遍全身,眼泪似要夺眶而出,却见江宁猛地回头,朝她看去。
江宁不知道陆羽彤怎么了,只是有些别扭,旋即又道:“想要吗?还有……今日我要让江南文坛……彻底闭嘴……”
这种气势,与那日一般无二,陆羽彤的刚刚硬起来的心,又如水一般化开了,这一眼,如同一个石子,落到深潭之中,激起涟漪阵阵……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这……十四字连叠……十四字连叠……”两榜进士赵礼宣拍案而起,目瞪口呆的看着江宁。
江宁继续喝他的酒,从门口走到陆羽彤处,再从陆羽彤处走到门口,每走一趟,便是一首绝佳之词。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