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从茶楼走出来,面无表情,甚至有些惆怅,南宫敬的事情,并不是最主要的,甚至是他所了解到的最小的信息。
大元朝与突厥王庭已经谈崩了,现在两朝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开战,但是开战的地点,却不约而同的选在了陇西之地,过了陇西就是陕西,南下便是河北之地,然后是河南之地……
这是阳谋还是阴谋?他现在也不知道,两家开战,究竟谁能获胜,他也不知道,但是历史上,大元的女真族,是胜了突厥王庭的突厥族的,后面的事情更为可怕,若是如此,他宁愿是突厥王庭获胜。
可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市井街头,都在传言大夏朝坐收渔翁之利,他都能知道的信息,两朝的探子定也是早就知道了,两家真的会让大夏朝坐收渔利,将河西走廊收回来?可收回来之后呢?
战场上的事情本就是瞬息万变,除非有绝对的碾压的实力,否则都会出现变故,巨鹿之战、淝水之战、官渡之战,这些战例实实在在的存在,黑水之盟不也是如此?
天策军很有可能会调防陇西,加强边疆防卫,两朝狼子野心,不能不防,这一点朝廷自然要考虑周全的,而这个信息也让江宁真正的开始担心起来。
根据第二千寻的情报,摩尼教的活动极为频繁,镇江府的摩尼教众已经达到了一万人之多,虽然都分布在六州,这种是最典型的化整为零的方法,在后世应用广泛,杭州、金陵等地都是重地,方腊到底会不会起事,声势会有多大,大元朝和突厥会不会调转头来攻打大夏朝?这些都是未可知的,正如江宁现在已经把火器和几何数学带到了这个时代是一样的,或许会有另外一个平行空间,沿着正常的唐宋元明清传承下去,但这个空间的时代却不是,从五代十国便出现了问题,建朝的不是大宋,而是大夏。
在这万万人之中,江宁只是一个人,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而已,想要开民智?想要兴民主?想要立科学?显然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近代史经过百年数代人的奔走才实现的东西,他又如何能够以一己之力改变呢?
“至少这个年,是太平一些的吧……”江宁自言道。
江宁并没有回家,而是到了房子之后的另一所院子,这院子不大,却极为干净,江宁从袖中拿出一把钥匙,正是第二千寻给他的那一把,打开院门,反手关了,他买下的居所与此地只有一墙之隔,进了房子,只有客厅和卧室两间,客厅之内陈列着江宁所需的各类物品:一桶黑火药、棉线、主导管、棉纱布等等。
在这里,江宁要将他所知道的全部用上,制造出一种足以保证他们安全的东西。而这一桶的黑火药,也足够他的两把火铳更有保证一些。
随着年关将近,江宁也与王若烟一同置办了些年货,而金陵的鸭子却是一绝,每日除了盯着两间房子安置装修的事情,月牙与杏儿便行走在金陵的大街小巷,遇到了稀奇古怪的都要买上一些,说是回去带给这个,送给那个,王若烟也不阻拦,毕竟二人是第一次到金陵。
“今天已经是二十三了,我们来金陵也已经半个多月了,去年这时候,我们还在走亲戚吧……”王若烟挽着江宁的胳膊,走在大街上。
江宁手中拎着两个打包好的东西笑道:“是啊,一晃又是一年,时间过的倒是有些快了。”
王若烟侧头问道:“若是不来金陵还好,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过年也只能待在家里,倒是闷得很了,相公怪不怪我?”
江宁微微一愣,旋即在王若烟头上轻轻拍了一下:“怪你干什么?反正我在杭州和金陵倒是无所谓,都是一个人都不认识,在金陵反倒好些了,少了许多烦心事,要不然那些诗会啊、宴席啊,之前不去是因为都是些才子之类,去的也都是青楼楚馆,我本就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如今与太守府、齐院长、将军府都有联系,他们叫,我总不能不去,毕竟是有官职的。”
“现在倒是清净,没有人认识我们。”江宁说着,忽的看到了一家店中正在收拾物品,一袋子红辣椒映入眼帘。
“等等……”江宁拉着王若烟便朝着那家店而去。
“相公,你这是要买什么?”王若烟被江宁拉着跑到了店前,却是一家卖杂货的店铺,门头不大,但却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