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口,一队人马见有人从谷中溃逃,为首的将领啐了一口骂道:“兄弟们,杀光这群杂碎,害的老子们跑了这么远,今儿都给我砍了……”
这群兵部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爷,在谭禛的带领下,一路三战三败,传回去可是要丢大人的,现在遇到了败军之将,哪里会给他们活路?一个个手持刀枪,一股脑的从山谷两侧的斜坡冲将出来,将薛斗南的队伍拦腰截断,围住便杀。
薛斗南心惊胆寒,也不顾身后的兄弟,径直冲出了谷去,身后的官兵更是抓着战马不放,恨不得肋生两翅。
兵部的人马哪里肯罢休?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追赶而去。
“速速攻城,一鼓作气……”谭禛下令道。
原本跟在谭禛的李云飞、张浩存二位副将,经此一战,方才知道谭禛之前乃是诱敌深入,步步为营,为的就是引蛇出洞,直接打在七寸之上,如今谭禛下令,不敢不听,谷中残兵不顾,各率八千人马出谷,朝着滁州城而去。
却说薛斗南朝着滁州城奔去,来时三万人马,城中只留两千,如今带出来的只有不到三千,各个疲于奔命,想要再组织起进攻,已经是难上加难,距离滁州城不过数里,却见身后马蹄声震天而起,遮天蔽日的烟尘滚滚而来,却是李云飞和张浩存二人引着兵马拍马赶到。
“将军,速速弃城,去庐州,石元帅在庐州啊……”潘俊进言道。
“就是听了你等废物的话,才有此大败,到了庐州,石将军非砍了我等不可。”薛斗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潘俊道:“此战石将军并不知道,路上再做打算,十万兵马转头攻城,我等不敌,也是情理之中,将军速速决断,再迟,就来不及了……”
“他娘的,走,去庐州……”薛斗南引着兵马,朝着庐州方向而去。
城门之上的守军见薛斗南引着兵马朝西南而去,身边跟着潘俊,却不见韩明兵马,心中依然知道了大局已定,身后旌旗招展,却是李、张二字打头,衣着打扮尽是夏朝官兵,死守滁州也不过是以卵击石,索性打开城门。
李云飞与张浩存二人又追出十里,方才折返回来,入了城中,等候谭禛,这边上书战报,六百里加急送往中军不表,谭禛镇守滁州,使得庐州成了困兽之斗。
却道金陵城中,还未传旨,又有斥候将战报呈上,却是司行方的信息。
方腊刚刚坐稳,一把将战报扔到堂下去:“薛斗南废物一个,滁州城固若金汤,五日就被破了,废物、废物……”
朝堂之上众人皆惊,一日之内失两城,庐州经此一战,竟成了一座孤城。
吕轻侯前脚刚说了对策,后脚却除了这等变故,心下也是大惊,盛怒之下,急忙道:“圣公息怒,薛斗南失城之责,其罪当诛,可当下是要稳住军心,庐州不能再丢了,微臣愿前往庐州,立下军令状,誓与庐州共存亡。”
“不可啊圣公,军师若是去了庐州,那金陵……”
“是啊军师,切不可意气用事,乱了章法……”
“此间有邓元帅与诸位臣工为圣公出谋划策,自是无碍,可一旦庐州失了,金陵便首当其冲,这可不行……”吕轻侯跪在地上道。
邓元觉皱了皱眉:“军师言重了,此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圣公,老臣有一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方腊虽然在盛怒之中,但台下众人已经将事情说的很清楚了,现在有个台阶,他自然是要下来的,背着手道:“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