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夏日,西湖之中小洲的背阴处,都会零零散散的停靠着些船只,有大有小,船家与客家是分开的,船家只管开船,按照客家的要求停靠在指定的位置即可,距离方腊之乱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夏日炎炎,知了无休无止的叫唤着,朗朗笑声时不时的传出来,才让人感觉到生活的气息。
“却说这方腊被擒,京兆府尹高俅高大人那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稳坐钓鱼台,这一路押解京城,只派了三千兵马,沿途绿林好汉哪一个不敬佩圣公大义?纷纷出头,可那三千兵马之后,又有三千埋伏,绿林之中也有智勇双全之人,用那调虎离山之计将兵马调走,谁料又出现三千伏兵……”
一个说书的先生在小瀛洲之上说的是唾液飞起,为观的才子佳人听得懂得,听不懂的,皆是拍手交好,好不热闹。
“唯独啊,那方腊的女儿,方金芝杳无音讯,更有一女子,武功高强,城墙之上与虎威大将军宁缺大战三百回合,宁家二子宁元武被她打伤,落下残疾,宁缺更是旧伤复发,征讨余孽途中坠下马来,姓名堪忧,江湖更是传言,就是这女子,用了化整为零之法,带着方金芝逃入深山……”
声音越来越小,却听得那小船之中,柳思思躺在江宁的腿上问道:“公子,你说那说书的说的有几分真假?”
江宁微微动了动腿,坐在船上,有些僵硬,撩拨了两下柳思思的头发笑道:“信则真,不信则假,那方腊号圣公,其实不过是暂时有了兵马罢了,占了金陵之后,吃喝享乐哪一样缺过?若非吕轻侯,他怕是连金陵都拿不下来。”
江宁若是不忙,便与柳思思在船上待一会儿,既然都已经表露心迹,便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只是在江宁还未告王若烟之前,还是要尽量的不要被人发现的好,无论是盯着江宁的那些才子也好,还是盯着王家的那些外人也罢,亦或者是王家自己人,都知道江宁的身份,而江宁也从南宫耀文的口中,知道了这个世界的人对于赘婿的看法。
“明日你还是去看看陆小姐吧,你的心意我知道,但也要顾及到陆小姐的态度,毕竟她是……公主啊……”柳思思握着江宁的手道:“哎,把你夹在中间,也着实是为难你了,若是和若烟姐姐说起来,她要是不同意,我就离开你,总不能坏了你的家。”
“怎么又说起来这些事?”江宁微微笑了笑:“明日就去,明日就去,明日将这些事情都告诉她,到时候也跟她说清楚。”
“说什么清楚,你抱都抱了,难不成还能不认?你若是不认我也就罢了,可陆小姐不行……”柳思思赌气道。
“这些都说了不算,在我老家,抱抱算什么,就算是亲了、睡了也都无所谓,大家早晨起来,拍拍屁股各走各的,司空见惯。”江宁吹嘘道。
“那……那怎么行?”柳思思诧异道:“那成何体统?”
“就是这样,就像这里一样,男子可以娶妻纳妾,考取功名,女子就不行,这道理是不是也说不通?”江宁问道。
“自古以来,便是如此的,哪里有什么说得通说不通的?”柳思思反驳道:“正如太阳东升西落,水向低处流一样,周而复始便是这样啊。”
“我若是可以跟你解释为何太阳东升西落,水往低处流呢?”江宁笑嘻嘻道:“算了,算了,早晚会有人解释的。”
“你这么说,好像还真不知道是为什么?”柳思思想了想,细眉紧促,令人生怜。
江宁自长街上买了王若烟喜欢吃的点心,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今日又去了驸马府一趟,却被告知驸马爷带着小郡主夏思璐上个月便出门了,算算日子也就这几日就回来了,回来后第一时间告知驸马爷,这才耽搁了些时间,又想起这几日王若烟说起要糖人儿,便朝着城西的糖人儿铺子走去。
“哥哥,可探清楚了?”一个黑脸大汉将宣花双斧握在手中,低声问道。
身穿黑衣的男子点了点头:“已经问清了,与欧凌云所言不差,就是那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