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无礼,小生无礼。”
“小康公子不必多礼,坐罢。”禾草唇间三分笑,端坐于上首。
康竹眼神躲闪向上看去,忙又收回,心道,好一个尤物,这妇人难道就是青雁的师娘?
男人生了一双惯觑风情的贼眼,只一眼便被此女迷得有些骨软筋麻,再看,便知此妇人于床帷之中甚妙,淫邪之心渐起。
又是一眼,观此女全身上下珠翠绫罗,每一样都价值不菲,一番思索,一个江湖人的妻子,怎会有这份贵气?
“小康公子今日所来是……”禾草笑道,“小康公子莫怪,我同我家夫君带着那丫头回来没几日,有些事情不太明了。”
“回夫人的话,小子今日前来是为着请期,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好接青雁过门。”康竹回答道。
“这样啊——我同他师父对这丫头格外宠爱,他师父这次专程从海外回来,也是想看着她的婚事有无着落,如此我们夫妻二人才能安心离开。”女人笑了起来,因双手筒在貂袖中,笑起来的时候,身子微微往前倾,像是被雪压弯的纤细梅枝,“天缘凑巧,想不到今日你就上门来请期,好,好,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从始至终,女人的手都揣在貂袖筒里,越是这样禁着、端着,越是勾人,康竹看得心痒痒。
“师母同师父从海中归来?”康竹即将同青雁成亲,便随了女方的称呼。
“可不是呢,我们长年在海外做生意,赚点小钱,这次专为送她,才特意回来。”
怪道这美妇全身上下金玉晃眼,看着可不像赚小钱的人家,他就说,青峰怎么可能蠢到让一个江湖游侠带自己的独女离家,看来是有意隐瞒生财的门道,怕人惦记。
当下眼珠一转,笑问道:“不知师父是做何生意的?”
“我们家什么生意都做,像绸缎、茶叶、生药材,还有瓷器,这些在海外可比咱们内陆卖得好哩!而且不卖给普通人家,都是卖到海外有钱门户,海外的贵妇们都争以拥有咱们这里的丝绸和瓷器为荣。”
女人吃吃笑了起来,全然一个无心机的华丽贵妇,不知想到什么,突然从袖拢中拿出一只手,掩住嘴,又轻轻往嘴上拍了一拍,觑声道:“哎呀——看我这张嘴,我夫君交代万千,让我勿要对外喧嚷,小康公子只当我没说过这话,莫要对外人说。”
康竹在那只莹白如鸽的手上看了两眼,收回眼:“师娘外道了不是。”
“也对,这话倒是不差,都是自家人。”禾草抬起眼,哀叹了一声,“可惜,我夫君这次原本打算邀青家阿兄跑一趟外海,想不到他人却……”
正说着,从后面出来几个奴仆,手上抬着两个箱笼,从客厅穿过,仅仅一个不大不小的黑木金漆箱子,四个小厮却抬得十分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