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是呢,不打工吃也吃不饱,打工么,也不容易,得有人,不然得受欺负。”
“你呢,有人欺负么?”李志坚问道,因为对方是个大汉,光看身板就足以威慑一些宵小之徒,除非不长眼的家伙,而混江湖的一般不长眼的不多。
“我们是在帮的,漕帮,还行吧。”中年汉子说道,隐隐有一种自豪。
“在帮,在帮好多了。”李志坚点点头,却没有了聊下去的心情。
“老哥,看你这小子也不小了吧,说没说下媳妇?”
中年汉子的话一下子把李志坚逗笑了,小安过完年才十五,这么早给他说媳妇,他可没那心思。
“还小,不急。”
李志坚说道,看向儿子小安的眼神就多了一层内容,这小子虽说一脸的稚气,但是个头已经快赶上自己了,老家这个年龄,成亲的不是没有,而且还不在少数,不过,他打心眼里没考虑过小安的亲事,他的思想和思维已经不是乡下老农的思想和思维,哪怕别人说起,他也丝毫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他知道小安的未来肯定不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也不是乡下的一亩三分地,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有更大的责任。
“你心宽,我不行,到了年龄说不妥媳妇,我这当爹的愁的慌,我十六都娶亲了,我儿子都十七了不娶亲,别人也笑话呀。”中年男子说道,脸上竟然有些自得,想必在他眼中,十六岁成亲是个了不起的成就。
李志坚笑笑,这天聊死了,没法往下聊了。
入夜后,许多人都进入了梦乡,座位上,有的地上,也坐了人,各种各样的睡姿都有,打呼噜的磨牙的,不一而足。
小安盘腿坐在座位上,按照老道传授的内功心法默默地修炼,他从不浪费时间,哪怕见缝插针也要学习,或功夫或课本知识,这也是他优于常人的主要原因。
李志坚睡不着,脑子里不停地想着事情,革命进入低潮,但是好消息也不断的传来,先是在南昌,打响了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党有了第一支属于自己的武装,此后起义的队伍如雨后春笋,虽然多数以失败告终,但是这预示着新的希望,有种子就会发芽,而他们就是这种子的一部分。一念至此,李志坚笑了,他坚信革命总有成功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