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烬一点也不藏着掖着,见到她便关怀备至:“陈小姐,身体可无恙?”
“我没事,多谢关心。”
白青姝虽未在旁边盯着两人,但一直在远处看着,生怕自家闺女被轻浮的公子哥欺负了去。
“那日踏青,我说要早些归家,你为何不愿?”
踏青那日,他们去踢了蹴鞠,还荡了秋千,直到傍晚,吴烬提出送她回家,然而陈缘却说自己还没尽兴,又与他游湖,玩至半夜才作罢。
“没什么,就是觉得人生难得尽兴,要玩就要玩得尽兴。”
“好,我陪你。”
陈缘记得上一世,吴烬最大的心愿就是取消科考中的举荐制度,让所有寒门子弟获得同样的科考机会,然而此举无疑动了大部分权贵利益,一度令他在官场受挫,更曾一蹶不振。
这一世,两个不得志的人凑到一起,做对闲云野鹤,也是不错。
白青姝看见两人赏花下棋,眉来眼去,似是情投意合,想着若是阿缘喜欢,大不了高攀一回。
……
陈缘以为这一次她会看得开,会过好属于自己的小日子,不为志向所累,然而终是不能。
那日吴烬约她游湖赏花灯,她在赶去花灯会的路上,还是撞见了前世那个改变了她命运的女子。
“你这个败家娘们,老子输了钱,你就只能去卖,给老子换钱!”
“我不去!”
丈夫对妻子拳打脚踢,将妻子打得鼻青脸肿,还要强迫她去青楼卖身,偿还他在赌场上欠下的债务。
本朝女子没有主动和离的权利,女怕嫁错郎,便是害怕嫁给这样没有良心的男子,只能一辈子痛苦。
周围看热闹的人很多,大家指指点点,也有不少人说丈夫的不对,却无人上前阻止,只当做是人家的家务事。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即便上了公堂,太守大人也会将事件定性为家庭内部矛盾,交由男方家族处理。
陈缘本不该走这条路,奈何另一条通往花灯会的道路封禁,她是被迫走上此路,像是被命运推回了原本的道路。
“看不见,听不见,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管。”
她想快步走过时,不免会听到些围观人的议论声。
“好可怜,被打成这样。”
“还要被发卖去青楼。”
“真惨。”
“是啊,听说还怀着孩子呢。”
陈缘终于忍不住,拨开前方只会动嘴毫无实际行动的无用之人,眼神坚定,像是下了什么决定般,勇往直前,不再退缩。
她抄起旁边木桶,在那名男子即将给妻女子沉重一击时,狠狠地将木桶砸过去。